這種似曾相識的目光,讓蘇立行動容,他愣了片刻之後,最後搖了搖頭,卻是意外的答應了,“好吧。”
“當真？”青檀看著他,目光中充滿了驚喜,臉上的淚痕未幹,卻已經露出了笑意。
“當真。”蘇立行點了點頭,看著她燦爛的笑容,嘴角也浮起了一絲笑意。
他與著淩巧春之間已經不再可能,與其抱著那份執念讓所有人尷尬難受,不如坦率一點,豁達一點,接受新的一個人。
至少這樣,他跟青檀之間,總有一個人能幸福。
而她,看著他身邊有了新的人陪伴,應該也會開心的吧。
“我,”蘇立行想了想,認真的承諾道,“我不知道能不能愛上你,但我會努力的。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會一直對你好……”
“我不嫌棄,我喜歡的不得了,不管你怎麼對我,我都甘之如飴。”青檀興奮的笑著,然後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抱,攔腰抱住了他。
“別,你別這樣啊~”蘇立行看著四周,臉上尷尬的不得了,卻也不敢大力的推著她,隻能小聲的嚷嚷,“你這像個什麼樣子,趕快起來起來,別叫人看到了……”
“我好不容易才追上你,你就讓我高興一下下,得意忘形一下下嘛~”青檀抱著他,把腦袋埋在他的胸膛上,充滿了幸福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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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的？”淩巧春拿著抹布,一邊幫著金世傑搓著背,一邊小聲的問道。
金世傑抱著孩子,他給孩子用羊皮子做了個可以漂浮在水上的小球,寶寶十分喜歡,一直在水裏頭扭來扭曲,想要把著小球按下去。
他聽到淩巧春的話,轉過頭看她,臉上滿是茫然。
“我覺得我們部落的人變多了,好像也變得有錢了,”淩巧春知道他是傻子,聽不懂這些,但是卻喜歡凡事都跟他說,“我昨天還看到頭人在拿著一個金杯在喝酒,聽嘎朵說是跟著別的部落打仗勝了,繳獲的戰利品。”
金世傑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淩巧春,這事情他比誰都清楚,本來就是他幫忙籌劃定策的。草原上的牧民跟著中原百姓不一樣,他們不僅殺漢人,他們自己之間也互相攻伐。如果是小部落的話,戰敗有可能被全部拉去做奴隸,他既然想要自己的安全有保障,那麼就得讓著自己呆著的部落變得強大起來。
吃人總比被人吃好。
不過這種事情,男人總比女人熱衷的多,淩巧春忙忙碌碌,到現在才發現這個變化,實際上已經是很遲鈍的了。
隻是,他不明白這有什麼奇怪的。
“人多,規矩就多了起來。”淩巧春幫著他搓著背,一邊伸手把孩子扳正,防止他去喝澡盆的水,然後一邊繼續對著金世傑絮叨,“我聽說或許下一次遷徙,我們就會定居下來,那這樣的話,我們要怎麼樣逃走？”
金世傑聽著這個話,伸出手來,像是傻子一樣比劃道,“不好嗎？”
他們畢竟不是遊牧民族,這樣長途跋涉其實是很辛苦的,他一直在幫著頭人籌劃,就是找一塊水草豐美之處定居,這樣就可以接下來進行他的其它計劃,幫著這個部落整體提升改造了。
他以為淩巧春是喜歡這個變化的。
“我不知道。”淩巧春搖了搖頭,看了看帳篷裏沒有外人,這才咬著嘴唇,小聲的湊在他耳邊說道,“可是這樣,我們就很難逃出去了啊。”
金世傑聽著這話,麵上的臉色沒有變,可是心裏頭卻嫌棄一片驚濤駭浪。
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他們都很好的適應了這個地方,他以為淩巧春已經放棄了呢,沒想到她心裏頭還想要回去。
她都已經這樣了,要怎麼回去？
“你已經傻了,大概都不記得故鄉的樣子了吧。”淩巧春笑著說道,然後幫著他擦著肩頭,臉上一片黯然失落,“我知道我這樣子,大概是不幹淨了。咱們雖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是在一起同吃同住這麼久,在著人家的眼中,我早就是不幹淨的女人了。”
貞潔,是這個時代女人最重要的東西,失貞的女人,在著那個禮教森嚴的地方,實在是很難活下去的。
“雖然沒臉見他,可是,我真的,真的很想他……”淩巧春握著帕子低下了頭,金世傑僵硬的坐在那裏,感覺到有水滴滴在自己肩上。
“我說如果,隻是如果,我帶著你逃出去了,你能不能把寶寶送去,送去給孩子他爹看看,然後,然後讓他給寶寶起個名字呢？”淩巧春斷斷續續的說道,語氣有些遲疑,顯然想了很久,“然後你就跟著他一起過。他看在你傻了,又帶著孩子對他有恩的份上,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金世傑聽著這話,手一抖,心頭閃過一絲不祥。
她想要做什麼？
她安排了他,安排了孩子,那她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