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啞巴虧就吃啞巴虧了,可是也要吃得明白才行,到底是誰在背後黑他,他總要看清對手是誰,才能想好應對之策,總不能對著空氣打拳吧?本來他一開始就懷疑是倪流,但思來想去,想不起來害他喝了口水就意亂情迷的女子是誰,而且也沒見過倪流身邊有這個人——王樹斌並不認識肖米,也沒見過肖米,被肖米騙到也就不足為奇了。
現在吳小舞突然冒出一句讓他嚴重懷疑錄像外泄的話,一想起他一身鬆樹皮一樣的皮肉被吳小舞欣賞過,頓時心中的悲哀如驚雷一般滾滾而過,差一點老淚縱橫痛哭流涕了。
“王董,別聽小舞亂說,她這個丫頭就愛胡鬧。”倪流嘿嘿一笑,“繼續說我們的正事,我今天來,取支票是私事,另外還有公事。”
“我突然有點頭疼,什麼都不想談了,請你下次再來吧。”王樹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下了逐客令,“下次來之前,先和我的秘書預約一下。”
“好。”王樹斌以為倪流會賠著笑臉求他,不料倪流二話不說轉身就走,走到門口,拉開一半房門,又回身說道,“對了王總,我善意地提醒你一件事情,今天有人給我打電話,要價100萬出售你做‘好人好事’的錄像,我回絕了對方,感覺對方似乎不懷好意。”
什麼?王樹斌血壓升高心跳加快雙眼發直喉嚨發幹,倪流的話是什麼意思?好人好事?是暗示昨晚的拯救失足婦女的大戲吧?難道說……
王樹斌不敢再深入想下去了,忙叫住了倪流:“倪董,等等,我取支票給你。”
從倪流到倪董,王樹斌轉變得非常自然,仿佛他剛才叫倪流是應該,現在叫倪董也很正常,讓人不得不佩服他除了老奸巨猾之外,厚顏無恥的水平也是非同一般地高。
拿出支票,王樹斌親自送到倪流手中,緊緊握住倪流的手:“倪董,國文去世後,我一直忙著家裏和公司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對你、對遠思都關心得不夠,我對不起國文的在天之靈。”
裝,繼續裝!倪流心裏直笑,誰說隻有演員才會演戲,真正的影帝一直都在民間。王樹斌態度轉變之快,臉皮之厚,角色轉變之自然,至少在倪流的視線之中,什麼陳道明什麼王誌文,拍馬都趕不上王董一半的演技。
王董不去好萊塢發展,真是太可惜了。
人呀,最好別做虧心事。虧心事做多了,每天提心吊膽,吃不香睡不好,就算有一座金山銀山又有何用?還要提防半夜鬼敲門,整天鬼鬼祟祟,人不人鬼不鬼,太可憐了。就如王樹斌,好歹也是有一定級別並且手握十幾億資產的高高在上的董事長,現在小辮子落在別人手中,別人一抖辮子,他就得趕緊跟一頭驢一樣團團轉。
接過支票,倪流見數額正確,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心中又暗暗鄙夷王樹斌小氣,連正常的利息都不支付,還說對不起宋國文的在天之靈,真虛偽。他轉手將支票交給吳小舞,嗬嗬一笑:“難得王董有情有義,我替姐夫謝謝王董了。既然王董一直記得和姐夫的情義,而且產業園又是遠思和中遠聯合開發的項目,產業園危機,說什麼也得請王董出麵協調一下。”
王樹斌鬆開了倪流的手:“這就是你要和我說的公事?”
“是呀。”倪流感慨萬千,故意示弱,“我在石門沒有根底,現在遠思有難了,隻能求到王叔門上了,希望王叔看在姐夫的麵子上,幫遠思一幫。”
“這個……”要是往常,王樹斌早就一口回絕了,現在倪流先提到了錄像,又提到了宋國文,等於是雙管齊下將了他的軍,他必須先掂量掂量輕重再回答,就算宋國文的麵子在他眼裏沒有分量了,可錄像問題是他的心頭大患,不得不慎重對待,“要我怎麼幫?”
見王樹斌口氣稍軟,倪流心中更加確定王樹斌對錄像極為忌憚,錄像成了懸在他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說句良心話,倪流真不想拿錄像要挾王樹斌,德高望重的王董怎麼著也是石門商界的頭麵人物,怎麼會幹出拯救失足婦女不留名的好事呢?
可問題是,產業園危機本來就是王樹斌在背後所做的手腳,他的手法太狠了,分明要置遠思於死地,在遠思的生死麵前,倪流也顧不上尊重王樹斌王大董事長了,遠思的利益才是首要大事。
“遠思已經準備好了7、8、9三棟高層的相關資料,準備一次性打包出售給東方集團和首遠集團,共籌集資金6個億。東方和首遠分別準備好了3億的資金,現在支票都交到我手裏了,隻要合同一簽,支票就可以兌現了。”倪流示意吳小舞,吳小舞會意,從倪流的手包中拿出兩張支票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