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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這個清涼的夜晚,迎來了旭日東升的早晨,草尖上的甘露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越人漕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來,也不知道是活在夢裏還是躺在天上;由於失血過多的原因,她感到十分地口渴,便眯著眼睛往周圍去找水,可巧就在她的枕邊流著一眼甘泉,她湊上自己的嘴唇,輕輕甜舐著泉眼,可這泉眼裏似乎也沒多少水源,倒是柔軟得很……
越人漕好不奇怪,待頭腦清醒了一點,再睜眼看去,這哪是什麼泉眼啊,分明是雲泊狼的嘴,正微微地張開,含著一口水呢!
越人漕羞得向旁邊一躲,捂著臉哭也不是,罵也不是,因為這可是她自己主動親上去的;但很快她就又意識到,雲泊狼為什麼會躺在她旁邊,嘴裏還含著水,一定是昨天晚上,他嘴對嘴得給越人漕喂水喝的。
想到這裏,越人漕也不管雲泊狼的動機為何,衝過去就是一個大嘴巴,雲泊狼昏昏沉沉地還沒有被打醒,而越人漕氣得已經兀自哭了起來,喊道:“混蛋,你起來,你給我起來……”
雲泊狼身上的“傷筋軟骨毒”可是越來越厲害,他雖然意識已經清醒,但渾身上下竟使不出一點力氣來,連睜開眼睛都顯得非常吃力;等他艱難地睜開眼睛時,卻看到越人漕又拿著匕首準備殺他了,這回不是滿眼的憎恨,卻是兩眼哭得通紅。
雲泊狼咽下嘴裏殘存的水,掙紮地坐起來,說:“你醒了,應該沒事了吧?”
越人漕徑直給他一腳,說:“你昨天晚上對我做了什麼?”
雲泊狼勉強一笑,說:“我還能做什麼?你沒看見我這個樣子嗎?”
越人漕聽了這才稍稍冷靜下來,但又不是很相信,便惡狠狠地瞪著他。
雲泊狼無奈地一笑,說:“你這‘傷筋軟骨毒’果然厲害呀,我現在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恐怕就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也能殺了我……”
越人漕哼道:“你這是在激將我嗎?以為這樣說我就不會殺你了,是吧?”
雲泊狼忙說:“你可太聰明了,什麼也瞞不過你;可咱們無怨無仇,你屢次救我,我也好幾次幫過你,現在這種情況,更可以說得上是患難之交,你就把解藥給我了吧?我保證不追究這件事,咱們好聚好散……”
越人漕眉頭一擰,把衣服向後拉了拉,因為她已經感覺到後背的涼氣,知道這就是雲泊狼昨天晚上幹的好事,冷著臉說道:“哼,你還敢跟我追究這件事?你以為我是要下毒殺你的呀?對付你——我還用得找下毒嗎?”
雲泊狼這倒是一愕,說:“那你是要對付誰的?”
“當然是李千龍!”越人漕滿臉幽怨地說道,“誰知道大魚不上鉤,隻釣到你這條小魚!”
這話可傷到了雲泊狼的自信心,惱道:“媽的,什麼大魚小魚,你以為在白虎樓我是真打不過你呀?操——”
“什麼?”越人漕一把將匕首架到雲泊狼的脖子上,喝道,“你還敢跟我凶,小心我殺了你!”
雲泊狼盯著她的眼睛,臨危不懼地說道:“你殺呀?有本事你就把刀從我的脖子上割下去……”
越人漕本來是要殺他的,可現在她知道自己死不了,倒猶豫起來,眼神也跟著恍惚不定,忽然,她一手將刀挪開,一手就反抽了雲泊狼一個耳光,然後得意洋洋地說道:“我不殺你,殺了你就太便宜你了,我要打你,揍你,折磨你……”
雲泊狼哼道:“凶女人我見過不少,可比起你來,她們的凶狠的確算不了什麼!”
越人漕咬牙切齒地說道:“臭男人我沒見過幾個,可我知道,你是個又臭又硬的,寧死也不肯服軟;所以,比起你來,我的凶狠又算得了什麼?”
“是啊!”雲泊狼滿腔憤怒地說道,“光表麵上裝恨又算得了什麼,隻能嚇嚇那些懦弱無能的人,你以為能嚇得住我嗎?老子什麼地方沒去過,什麼罪沒受過,你盡管想法子來折磨我好了,看我會不會眨一下眼睛——”
越人漕傻傻地愣在那裏,蜷起腳來,說:“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你這人沒道理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