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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船艙,雲泊狼把門上的燈籠取下來,往地板上一丟,“唰”一下,燈籠全部燒毀了,可是船板卻絲毫無傷;雲泊狼又伸手在船舷抹了抹,隻覺得這油光滑陰冷,似乎是加了什麼別樣的材料,居然可以防火!
入曉時分,雲泊狼又回到了江東大營中,越人漕徹夜未眠,正在給雲泊狼縫製鎧甲,見雲泊狼終於回來了,她又是興奮又是激動,忙丟下手中的活兒給他打了盆熱水。
雲泊狼見她這麼殷勤伺候,也不問打探到什麼消息,倒是很納悶,問道:“你不問問我打探到什麼了嗎?”
越人漕說:“等見了爹爹你再說吧,現在好好睡一覺,等五更天了我再叫你!”
雲泊狼擺擺手,說道:“我不困,我現在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用火攻的法子絕對不行,那些戰船上都塗了防火的材料!”
越人漕沉吟道:“我聽說鳳凰城在極北的地方找到一種大魚,叫鯤,把這種魚的鱗磨碎了再加入桐油中就可以防火;我起先還以為是傳說呢,原來都是真的……”
雲泊狼點點頭,說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想那火鳥騎士為了對付你們也是煞費苦心了,加上李千龍在一旁出謀劃策,這一仗可不好打啊!”
“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我江東雖然不服火鳥騎士,但論實力,的確還不是他們的對手,不如,這就跟爹爹說去,不打也罷了,據寨不出,想來他們也拿我們沒辦法;即便是堅壁清野了,江東乃魚米之鄉,維持個三、五年總還不成問題,我倒不信那李千龍會一直守在這裏!”
雲泊狼當然也知道李千龍不會守在這裏,他雲泊狼更不會耗三年五載在這裏,戰爭——也許隻是兩個人的遊戲;他雲泊狼很想在這裏跟李千龍會會招,豈能響應這種保守地打法?
雲泊狼望著越人漕笑道:“這可不像你們家族一貫的作風啊?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有什麼不敢打的?”
越人漕顯示出女人的優柔寡斷來,的確,這不是一個身為越人家族的長女該說的話,別說火鳥騎士跟他們有不共戴天的大仇,就是在江湖道義上,他們也不能退縮,要不然,豈不是被人恥笑了去?
但女人畢竟是女人,心中一旦滋生了愛意,便前怕狼後怕虎了,猶猶豫豫地還想勸雲泊狼什麼。
雲泊狼把懷裏的一本小冊子摸出來,笑道:“你看這是什麼?”
越人漕定睛一看,原來是李千龍擬訂的作戰指揮圖,忙問道:“哪裏來的?”
雲泊狼說道:“當然是順手牽羊拿來的,我雲泊狼總不能白去一遭吧!”
越人漕把小冊子拿過來細細翻了一遍,不禁感歎道:“這個李千龍真是神人了,他幾乎把戰場上會發生的所有情況都考慮了進去;如果按他這麼推進的話,火鳥騎士不用費一兵一卒,就可以拿下我江東全境!”
雲泊狼哼道:“他這隻不過是推算,我倒不相信,戰爭的態勢會由著他來控製?隻要江東人心一致,我量他李千龍在這裏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越人漕雖然很欣賞雲泊狼王者氣度,但畢竟戰爭也是講究策略了,雲泊狼不懂兵法,他看不出李千龍的高招在哪裏,而越人漕心裏最清楚不過了,一旦兩兵交鋒,就會不由自主地按著李千龍的想法演變下去,而這樣演變下去的後果,自然是江東全軍覆沒!
越人漕滿腹憂慮地說道:“江東有這麼多條人命呢,可不是開玩笑的;沒有十足的把握,絕不能跟他們硬幹,如果火攻計劃不能實施的話,據寨不出才是上策,等李千龍這人走後,火鳥騎士就好對付多了!”
雲泊狼冷笑道:“我取這兵冊來,是讓你們研究對付李千龍的方法,你倒好,先把自己給嚇住了?”
越人漕真是有言難辯,說道:“我們也不要爭了,等父親起來,把兵冊交給他,讓他來決定吧!”
雲泊狼見她也是一臉疲憊,顯然是整晚都沒有睡覺,還擔心著雲泊狼的安危,便輕輕扶著她,說:“還是你上床去睡會兒吧,我倒不要緊……”
越人漕這才把兵冊丟到一邊去,歪著身子躺下來,說道:“這床大著呢,你怎麼不來睡一會兒?養足了精神也好想辦法,或許大家湊一塊,還能想到更高的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