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死了也不關你的事。”茱兒輕啐一聲。
“那可不行。”見茱兒還有力氣耍牌氣,蘭斯洛的幽默又跟著全回來了。“你忘了我是個神學院學生?我向來信奉聖經的一切。天父教導我們,要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就要將另外半邊臉頰也送給對方。”
“那又怎麼樣?”茱兒咬緊牙關,不但要忍痛,還要分神聽他說話。
“你替我擋下了那一顆子彈,換句話說,不單是你那半邊的肩膀是我的責任,就連你整個人都會是我的責任,我會以性命來守護你的。”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開口。
“你……”她瞪大雙眼,兩頰紅暈暈的,不知是生氣還是害羞。
“不要客氣,我這個人就是大方,以後蘭斯洛是屬於你的,有什麼吩咐就請你交代一聲吧!”蘭斯洛眨眨眼,扶著她準備再次前進。在出發前,蘭斯洛想起一件事,從口袋中取出一個小盒子,從中倒出兩顆藥丸遞給她道:“這是止痛藥,你先吞下去,這段路就不會那麼難走。”
“我沒事,我也不要吃藥。”明明已痛得冒冷汗,但茱兒就是不願示弱。
“隨便你。”蘭斯洛聳聳肩,扶著她重新住前走。
走了約莫十分鍾,蘭斯洛再次開口道:“茱兒,這段路看起來好長,不知道要走到什麼時候才會走完,如果我們一邊說話一邊走,就不會覺得這麼悶了。”蘭斯洛開口提議。
這條信道看起來又長又遠,他需要做一點別的事,才不會將心思全放在茱兒身上,她緊貼著自己,淡淡的幽香不停撩動他的渴望,太危險了。
“不要把你無聊的幽默用在這裏,我是個病人!”茱兒硬是翻了一個白眼,要一個肩上受傷,隨時可能會暈倒的人說話替他解悶?這個人真的是沒大腦!
“那你聽我說好了。”蘭斯洛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你不知道我昨晚過的是多麼心驚膽戰的一夜,你躺在那裏,渾身冰冷,肩上又有傷,為了要讓你活下去,我隻好用剪刀將你的衣服剪開,用我熟練的包紮技巧為你療傷……”
掌下的茱兒不自在極了,身子逐漸僵硬,蘭斯洛在黑暗中得意一笑,繼續道:
“後來你全身發冷,情況越來越危險,為了讓你的身體保持暖和,我隻好用手不停地幫你摩擦肌膚,促進你身上的血液循環……”
“夠了!”茱兒滿臉通紅,簡直不敢相信他這個人這麼“惡質”。
“我快要說到重點了。”蘭斯洛無辜地開口,感覺到茱兒的體溫逐漸上升,看樣子真的是氣極了。“我本來是要成為一個神職人員,和一名女子有肌膚相親的行為很不好,所以我在救你之前,就已經跟上帝解釋過了,可是怎麼也無法取得祂的諒解。”
“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茱兒吼出聲,頓時覺得頭暈目眩;肩上的傷再次痛了起來,耳邊又不斷傳出他的瘋言瘋語,她快要發狂了。“為了救你,我已經放棄當神職人員這件事了。”他繼續笑著扯謊。“當不成神職人貝,你要為我的後半生負責。”
“我不想和一個瘋子說話。”茱兒搖搖頭,和他溝通比和頭牛溝通更辛苦。
“我這樣犧牲,難道得不到一點感激?”蘭斯洛嘴裏說著笑,眼睛卻盯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這個嘴硬的女人,明明已經痛得忍不住了。就是不肯對他……
“你……”蘭斯洛開始在她眼前搖晃,一個兩個……越來越模糊了。
“我要的也不多,就先從一個吻開始好了。”蘭斯洛搶先一步將快要昏倒的茱兒摟進懷中,頭一低,就吻住了她的唇。
“唔……”茱兒正要出聲喊叫,一開口,蘭斯洛的舌尖順勢探進,將兩顆藥丸送進她的口中,茱兒想掙紮,雙手卻被他扣在懷中;她的嘴被蘭斯洛牢牢封住,藥丸吐也吐不出,漸漸在她口中融化了,為了不讓苦澀的藥味留在嘴中,茱兒隻得將藥丸吞下去。
雖然她已經吞下了藥丸,但蘭斯洛卻沒有鬆手或是鬆口的打算,事實上他似乎已經吻上癮了。他的舌尖溫柔地描繪她的唇型,一次又一次地探入尋找她的甜蜜,她像是上等的甜酒,讓他瘋狂,欲罷不能。
茱兒的身子動彈不得,隻能被動地接受他狂風暴雨的激情,在意識陷入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卻是疑惑……一個精於接吻的神職人員?大奇怪!
當懷中的嬌軀慢慢變軟,最後完全靠在他身上的時候,蘭斯洛知道藥性發揮了作用,他知道茱兒有多麼固執,要是他不用計讓她休息,她真的會硬撐著和他走到最後,對於她的固執和堅強,他隻有更多的不忍和憐惜。
“好好睡一覺吧!”在她的唇邊溫柔地印下一吻,蘭斯洛將茱兒打橫抱起,繼績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隨著時間的流逝,蘭斯洛片刻也沒有休息地一直前進,慢慢他聽到人聲和車輛行經的聲音,心中不禁一喜,知道他們已經接近村鎮的出口。
秘道的盡頭也是一道門,蘭斯洛將耳朵貼在門上細聽,確定沒有人之後,他才仔細端詳掛在門上的鎖頭。這是一個特殊的鎖,鎖頭的形狀和茱兒身上的鑰匙相差不多,於是蘭斯洛將茱兒身上的鑰匙取下插入,果然開啟了那道門。
小心推開門,蘭斯洛發現出口的位置是在一間教堂的地窖裏,蘭斯洛不再遲疑,將茱兒抱在懷中大步走出地窖,今天並不是假日,也因此沒有什麼人上教堂,蘭斯洛來到了教堂的門口,將路邊停放的一輛車撬開,將茱兒安放在後座,自己坐回駕駛座上。
目前的情勢仍是敵暗我明,況且有太多的秘密還需要茱兒的解答,蘭斯洛不再猶豫,油門一踩,消失在教堂前。
※※※
亞伯丁
蘭斯洛向東直開,約堂花了半天的時間來到亞伯丁這個城市。
亞伯丁位於巴摩勒以東,是這一帶較大的城市,在事情沒有完全弄清楚之前,他不打算帶茱兒回勒得侮堡。
他會選擇亞伯丁,則是因為它是附近物資最充足的城市。
選定了一家中型的旅館,蘭斯洛將茱兒安置在房間內。照藥性估計她至少還會睡上一﹑兩個小峙,他也趁這個時候到街上買了一些必需用品。首先,他上了醫院一趟,混進去巡視病房一圈之後,自一名受槍傷的病人床邊抽走了他的病例。大大方方地上藥房拿了處方,跟著又到街上,買了一台手提電腦,算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他再次回到了旅館。
“茱兒?”蘭斯洛推開房門,手上除了計算機和藥物外,另外還捏著剛在樓下買的鮮花。
茱兒看樣子已經醒了一會兒,她躺在床上,看起來心情非常不好。
“這裏是哪裏?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裏?”她將房間掃視了一圈,發現到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蘭斯洛倒了杯開水,拉了張椅子,笑著坐到她的麵前。“蘭斯洛……”茱兒開口抗議,整個情況似乎已經反過來了,現在的他主導著一切,自己似乎隻有聽從的分,而她相當不喜歡這一點。
“你沒有再發燒吧!”他大手一伸,再次覆上她的額頭。
“麻煩你正經一點好不好?”她氣呼呼地撥開他的手,蘭斯洛還是笑嘻嘻地對她的怒顏不以為意。
“我是很認真的,現在最要緊的是你的傷,我已經拿了藥,等會兒服務生會送來餐點,你吃完飯後再吃藥,應該就沒有問題了。”他將茱兒憤怒的情緒當成是傷口疼痛所引起的,因此有耐心地解釋一切。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裏?這裏又是哪裏?”
“你先吃點東西,再乖乖地將藥吃掉,我們再來好好談一談。”蘭斯洛拿著藥包在她眼前晃了晃,明顯地打算和茱兒談條件。
“我為什麼要……”茱兒眉一揚,跟著就要下床。
蘭斯洛早一步算準她的動作,將她的雙手一扣,抵向床邊,還是似笑非笑地開口道:“你的力氣敵不過我的,茱兒,我勸你將時間花在養精蓄銳上麵比較好,你再胡鬧下去,要是將傷口扯破了,我會將你整個人綁在床上。”
“你威脅我!”她紫眸一瞪,有些不甘願。
“你的決定呢?選擇合作﹑還是繩子?”蘭斯洛不答反問,吃定了她現在沒有反抗能力。
“合作。”瞪了他老半天,茱兒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回了一句。
“這才是我的好女孩。”蘭斯洛低笑出聲,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短發。
茱兒的臉頰因為他親密的話語和動作轉為酡紅,蘭斯洛呆了一兩秒,再次為她難得一見的羞澀失了魂。此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他低咒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前去應門,正是旅館內的服務人員。
“謝謝你。”蘭斯洛遞了些小鈔給送餐點的服務人員,將擺滿熱食的小茶幾推到茱兒的床前,方便她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