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對方有所行動,也就是這一、兩天。”城堡將手邊的地方報紙攤開,上麵以頭條的方式記載著昨天在教堂的槍殺案,並且將潔衣的名字和照片都打出來了。
他們是昨天晚上住進這間飯店。直到現在在九○三的客人隻從房內打了兩通電話出去,都是為了要叫客房服務,並沒有打外線出去,另外他們趁著服務生送餐點的時候,和對方掉換衣服,藉以將竊聽器裝在房間內,不過他們進入時並沒有和那一位神秘人物打照麵,對方隻將一張整鈔放在床上,而浴室則傳來衝水聲。
“現在新聞都出來了,我想他應該會和其它人聯絡。”城堡篤定地開口,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聽見了竊聽器傳出了聲音。
“菲利克斯。他在和誰說話?”他聽出了對方說的是意大利文,隨即將耳機遞給主教。
“我不知道,他在用行動電話。”菲利克斯凝神細聽,對方即使在房間內說話,聲音仍是壓得很低,雖然如此,菲利克斯還是聽到了他和對方訂下了見麵的時間,跟著是一陣沉默,菲利克斯知道對方已經將電話掛斷了。
“今天晚上有人會來拜訪他,我們總算等到了。”菲利克斯取下耳機淡笑,今晚一定要將對方從暗處中扯出來,他已經受夠了那個看不見的敬人。
“你認為敵人是誰?”在等待的同時,城堡心中還是無法釋疑,他已經將主教過去兩年的事都查了一次,他並沒有得罪什麼人,就連兩年前,當練潔衣在婚禮中失蹤時,菲利克斯認定是茵勒家族的報複這件事也被麥迪奇家族壓了下來。
菲利克斯不語,目前為止,他隻知道對方是衝著他來,而且是一個對他非常了解的人,在意大利他還有敵人嗎?是誰?又為了什麼目的?
此時桌上的接收器亮起了紅燈,菲利克斯和城堡同時起身,拿起了耳機監聽九○三房的動靜,他們聽到了門打開的聲音,還有服務生推送餐車的聲音,正當他們要取下耳機時,卻聽見對方發出詫異的呼聲,跟著“砰砰”兩聲,是滅音手槍的聲音!
“糟了!他們要殺人滅口!”兩個人一彈而起,往隔壁走道的房間疾奔而去。
九○三的房門半掩,菲利克斯拿出貼身手槍,示意城堡掩護他,接著“砰”一聲踢開了房門,裏麵的殺手已經離開,隻剩下一個身穿浴袍的男子麵部朝上,他的頭上用枕頭蓋著,上麵染上血跡,另外還有散了一地的棉花。
“又是西西裏的黑手黨。”主教輕歎,隨即拿起枕頭,對方果然已經麵目全非了,目的就是不想要他們查出這名男子的身分。
城堡也同時將房間巡視了一遍,接著在衣架上的大衣內取出了一隻皮夾。
他拍了拍菲利克斯的肩要他準備離開。
“等一下。”在要關起房門的時候,菲利克斯忽然一頓,因為他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他記憶中曾經記得的香氣……
“怎麼了?”城堡將他們留下指紋處理過後,對菲利克斯問道。
“沒什麼。”菲利克斯甩甩頭,當屋內的香氣消失了,他心中曾有的一絲疑惑也跟著不見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線索斷了,我們回去和凱伊商量這件事。”城堡沉吟,並望著手裏的皮夾,對這件事感到越來越好奇了。
※※※
意大利.羅馬腰部傳來一陣陣的刺痛感讓練潔衣痛苦地睜開了雙眼,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台卡車輾過般疼痛難挨。她睜開眼睛,努力地眨了眨,想看清楚自己到底在哪裏。
在迷蒙的雙眼逐漸清楚後,潔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在她眼前的是一幅巨型油畫,畫中是她曾經見過的阿波羅和達芙妮的追逐圖。可是她明明記得這是在義大利見過的一幅畫,但她不是應該在摩納哥嗎?
“你醒了?”門被輕輕地推開,露出臉的是和她有著一麵之緣的冷晨星,亦是在機場救了她一命的人。
“為什麼?”她想坐起來,無奈隻是一動,全身就像被撕毀了一般,潔衣隻能皺著眉頭,覺得渾身好痛。
“你的傷口還沒好,不要逞強。”冷晨星仍是一身白衣黑褲,耳邊的銀飾將她的雙眼襯得更晶亮耀眼了。
練潔衣聽話地躺好身子,卻用著詢問的眼光看著她,希望晨星給她回答;她想起了婚禮上的槍聲,還有她為菲利克斯擋了一檔。然後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菲利克斯不在她的身邊,為什麼她又到了意大利?
“你在摩納哥已經死亡了,現在的你有一個新的身分──你是我來自故鄉的親人,來梅傑士家族作客的。”晨星似笑非笑地開口,跟著對她道:“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事,如果你想知道我為什麼多管閑事,理由很簡單:看著另一個自己死在麵前並不是什麼愉快的事。”
“我不想再讓別人扯進這團混亂了。”潔衣咬著下唇,知道一定是菲利克斯要保護她,才將她送到了意大利。
“但是我救過你。既然已經救了你。我就該保住你的命。”冷晨星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油畫。
她盯著畫看了半晌後,回過頭道:“記得我們剛見麵的時候,你說了些什麼嗎?”晨星清冷深邃的眼閃著遺憾。“你告訴我,你希望成為達芙妮,就可以躲開一切的煩惱對不對?”潔衣不語,隻是凝視天花板,想著她回到意大利的一切:在機場遭人襲擊,被菲利克斯帶回摩納哥,在彼此坦承了愛意之後重新舉行了婚禮,跟著是槍聲,將一切又打回了原點,她和菲利克斯仍然沒有未來……
“你現在還是想要逃避一切嗎?即使你已經從死亡關口走了一遭回來?”晨星單刀直入地說:“即使你已經死過了一次,你還是沒有勇氣挑戰惡魔?你在怕什麼?
怕菲利克斯受到傷害?”
練潔衣不語,眼角卻緩緩流出兩行淚水,晨星說的她都明白,可是她真的可以對抗敵人嗎?如果菲利克斯受了傷,如果她的家人也遇害了怎麼辦?她不敢冒險,真的不敢……
“這是你要的生活?一輩子活在恐懼當中?你知道在希臘神話的最後,達芙妮雖然化成了月桂樹,但是阿波羅將她的葉子賜與永生,編在他的頭冠上和身上,他們最後還是在一起,分享著所有的快樂和痛苦;倘若你現在退縮了,你就會一輩子活在恐懼中,讓菲利克斯擔心你、照顧你一輩子,難道這是你要的?”
練潔衣緩緩睜開眼,雖然她的容顏還是毫無血色,但是她的黑眸已經燃起了一抹光亮。
她嘴角輕揚,淡笑道:“你是我見過最有說服力的人。”
“我知道。”晨星淡笑出聲,以更平穩的聲音開口。“你現在先將身子養好,其它的就交給我吧!”
練潔衣順從地開上眼睛,晨星說得對,這不光是菲利克斯的戰爭,為了他們的愛,她必須為此奮力一戰!
從潔衣房間走出的晨星,一出門就看到了含笑的疾風,他似乎已經在這裏等她一會兒了。
晨星蹙眉,不悅道:“我以為你和伊斯一起到英國去了,”“我是少爺的另一隻眼,奉命來看守你的,”他笑著開口,今天剛回來就聽到了晨星將練潔衣的事攬下了,他隨即通知了在英國的主子,不料他隻是笑著說讓她玩,隻要不玩出亂子就可以。“他說了些什麼?”晨星的眼眸亮起挑釁的光,淡淡一問。
“隨你玩,不可以出亂子。”疾風笑嘻嘻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