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間篇(1 / 3)

紅塵再續鴛鴦盟

宋朝.南京城

司徒富貴,號稱京城第一美男子,一雙劍眉斜入發鬢,雙眼漆黑如星,容貌比女人還要美麗幾分,是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讀書人,最近卻是全南京城最熱門的話題,因為司徒富貴想幫忙鄰人追一隻從雞籠逃竄的雞,卻不幸跌進了後院的池塘,最後在房裏躺了整整一個月,至於那隻害他顯些去了半條命的雞呢,認定了司徒富貴是個毫無殺傷力的軟腳人類,因為選定了他的庭院當做自己溫暖的窩。

“唉……我的胸口好痛啊!”每天中午,司徒富貴都會躺在床上,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希望他的聲音可以吸引別人進來探望他。

雖然他喊得如此賣力,叫得如此辛苦,他心裏想的人卻從來沒有出現過;整整一個月,他的哀嚎聲吸引全京城半數以上女人的關心。她們三餐例行的噓寒問暖、殷勤地奉上各樣美食,就連京城的花魁都選在夜間來訪,在他的房間內撫琴唱歌。

整個京城的女人都為司徒富貴瘋狂,隻除了一個人,就是他的遠親堂妹,亦是唯一讓他心動,想要為妻子的——司徒洛月。

司徒洛月是南京城的另一則傳奇。

司徒府在南京是首推的行善之家,不過司徒老爺和夫人已經結縭了十多年,他的夫人始終沒有懷孕的跡象,在求醫求神多年完全無結果,兩人終告放棄的時候,司徒夫人有喜了,而且據說當司徒洛月出生的那一晚,府中所有的花竟然在寒冬綻放了,在那個花香撲鼻、圓月高空的晚上,司徒夫人生下了一名白胖可愛的女娃兒,即為司徒洛月。

小女嬰長得活潑可愛,再加上出生時天有異象,司徒老爺特地在女兒滿歲的時候請來道士為她算命,想知道這個久盼得來的女兒未來的福禍如何。

“令千金的命……這個嘛……”在南京有著鐵口直斷之名的李道長頭一次結巴,兩道與發同長的白眉也微微地顫動著。

“請大師直說無妨。”司徒夫人一陣心慌,將懷中的女兒摟得更緊了。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嬰孩,她明明是天女下凡,理應享盡一切繁華,富貴吉祥樣樣皆全,但是她命裏不知為何會有十個不解之災?!老夫一生看過多少命盤,令千金這種奇特的命格,今日倒是頭一次見到。”李道長一撚長須,煞是苦惱,卻又想不出是何道理。

“請問大師有無解決之道?”司徒老爺子也急了,不明白為何好不容易盼來的心肝的命中會有十難?

“貧道所學有限,再者令千金本身富貴吉祥,如此自會有貴人前來相助,老夫言盡於此,令千金之事,你們放寬心,一切都是天意使然,莫要強求。”他朝著司徒夫婦拱拱手,拂塵一揮,隨即翩然離去。

從那天起,司徒夫婦便將司徒洛月當作是易碎的水晶娃娃,不但聘請武功高強的鑣師當作家丁,甚至隻要她身上有任何的小病痛,都請名醫來調理,另外也請了私墊的老師到家中傳授知識女紅。

如此過了一十六年都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漸漸地司徒夫婦放寬了心,或許李道長的預言是錯的,洛月根本下會有什麼命中的十難。

細雨菊花天,南京城已經進入了秋天的季節,而司徒家最受寵的小女兒再過一個月就要度過她十七歲的生日了。自小,因為命中注定的十難,司徒洛月至今沒有真正出過家門,她對於外界的一切雖然感到好奇,但是因為父命難違,除了讀書學習外,她就隻能在父母建造的花園裏玩耍。

在這座種滿了花草的庭園中,有一精致巧妙的秋千,上麵坐著一名身穿淡紫紗羅衣棠的妙齡女子,她一頭烏黑的長發垂腰,頂端盤成麻花型的靈蛇髻,並以色白巧小的茉莉花當發飾,一張粉嫩的臉頰有著小小的梨窩,為她美麗的臉蛋多增了幾分淘氣。

“小姐!小姐!”急促的呼喚聲由遠到近,秋千上的少女連忙抬頭,將視線停在氣喘籲籲的婢女身上。

“吉祥果,怎麼樣?你聽到了什麼?快告訴我!”紫衣少女正是司徒洛月,她從秋千上起身,緊張地握住了貼身女婢的手,迫切想要知道她聽到了些什麼。因為剛出生時李道長的那一番話,洛月已經在司徒府足足待了一十六年,從來沒有機會看到外麵的花花世界,隨著年齡越來越大,洛月對外麵的一切亦是越來越好奇,再加上這十人年來除了生幾場病以外,並沒有什麼奇怪的災難降臨在她身上,再次讓洛月確信當年那個李道長根本是一個騙人的江湖術士,為了他莫名其妙的一番話,她成了一隻哪裏也去不成的籠中鳥,真夠氣人的!

洛月既是司徒夫婦千求萬求才求來的心中寶,再加上她聰明乖巧、惹人憐愛,心疼女兒的司徒夫婦當然知道女兒對外麵的花花世界有多麼渴望,但當年李道長的預言又該怎樣解釋?在兩難的情況下,他們想到了另一個方法,就是再請一位名滿南京城的長風道長到家中,為掌上明珠再斷一次命運,若是與李道長的看法相同,他們就要洛月徹底絕了想出門的念頭。

“怎麼樣?你快點說嘛!”洛月搖了搖吉祥果,今早是長風道長到府算命的日子,洛月特地要吉祥果躲在門外偷聽,好得到最新的消息。

“小姐,我躲在門外根本聽不到什麼,隻瞄到那個長風道長寫了一堆紙條,放進了五個紫色的錦囊交給了夫人,他什麼也沒有說。”喚名為吉祥果的女婢開口,為了替洛月著想,司徒夫婦連女婢都找一個圓滾滾、滿臉福相的少女當女婢,甚至連名字都是代表幸運的吉祥果。

“那是什麼意思?”洛月鬆開了手,蹙起眉心陷入苦思。

日前同住南京城的堂哥受了傷,洛月對那個書呆子堂哥沒什麼特別的印象,但若是能以探病為由,出門逛逛,要她做什麼都願意。

“小姐,夫人有請!”

正當洛月在花園踏步靜思時,另一名女婢也來到了花園。

洛月點點頭就往屋內走去,心裏卻是十分緊張,看樣子那個叫長風道長的人已經走了,卻不知他留下了何種訊息。

走到了書房,洛月伸手輕輕推開了房門,瞧見了神情嚴肅的雙親,她心內暗自叫苦,看來那個長風道長已經為她決定了下半生的命運……

“爹爹,娘親,你們找我有事嗎?”洛月笑著請安,乖乖地坐了下來。

“月兒,你還記得你有一個叫司徒富貴的堂哥嗎?在你十五歲生日那年曾經在我們家住過一陣子的書生。”老夫人牽起女兒的手,輕輕撫著她亮如黑綢的青絲,眼中閃著一絲不舍。“我聽人說他受了傷躺在床上好些天了,我們決定讓你出門探望探望你的富貴堂哥,你可願意?”

“我真的可以出門?我當然願意。”洛月笑開了臉,黑眸閃著愉悅的光亮。

老實說,她對那個富貴堂哥已經沒什麼印象了,隻隱約記得他好象有一張比女人還要美麗的臉,卻是一個腦子下怎麼靈光的家夥,還記得他在席間想向自己敬酒,一雙手抖啊抖的,就是握不住手中的杯子,她知道自己雖然不是生得國色天香,但是也沒有醜到會讓他食不下咽,連酒杯都握不住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