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魯露斯宮是諾斯提亞克王國的象征,它見證了國家最初的十二仲裁官時期人們的篳路藍縷,堅韌不拔;普林·賽普斯為首的三賢者時期的兢兢業業,國泰民安;雙執政時期的混亂無序,以及現在法魯斯王政時代公民的自信與熱情。
或許,就在不久之後,艾魯露斯宮將迎來一個新的時期。隻是不知是榮光還是屈辱,是開拓還是毀滅?
一切的答案就在這位於麵對著法魯斯王的戰士手中。
他大約三十餘歲的樣子,沉穩的麵容中透著一絲倨傲,即使是在法魯斯這樣的強者麵前,他依舊不改顏色。赤色的戰袍與法魯斯銀色的盔甲交相輝映,似乎在證明在自己未來道路上的征途不會輸給任何人。
不知出身的孩子,被曾經的將軍收養。
少年時曾立誌成為哲學家。曾到遊曆過艾普特,在那裏學習過數學與幾何學的知識;博覽群書,即使是對遙遠的東方哲學也有所涉獵。一度成為教徒,但卻因為戰爭的緣故而放棄。
代替戰死的養父從軍。從大荒原到極西的大海;從南方的沙漠到北方的異族人領地,蒼鷺的戰旗幾乎插遍了視線所及的土地。
而班師回國之後的他成為了安尼烏斯與蘇斯爭搶的砝碼,急欲除去的眼中釘。
陷害、背叛、處刑、流放。
七年之後,當他再次回到故土協助法魯斯消弭戰亂之時,以前那個單純、爽朗的軍人的形象消失了,深邃的目光,沉默的表情,冰冷的氣息圍繞身周,若說還有不變的東西在,那或許就是對於祖國的眷戀與忠誠了。
深知到政治中的黑暗、肮髒與可怕;職業政客的無恥嘴臉、視國民於不顧的狹隘目光、瘋狂攫取一切的貪婪之心。
國民所獲得的一切、拳拳公意不過是他們用來妥協的籌碼、任意ling辱的道具。
這一切的一切,使得他選擇了與過去不同的道路。
但不管如何,首要的條件便是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這時,他的目光盯向了王座。
在他的眼裏,後期的法魯斯守成有餘卻進取不足,似乎已經失卻了壯年時的雄心。
獅子,已經老了。
該有人接替他了。
那該是我,
同樣來自普拉納西亞的狄克斯!
“我殺了帕斯。”對視中狄克斯首先開了口。
法魯斯一怔,環顧著寂靜的宮殿,驀地哈哈大笑起來。
狄克斯冷冷的看著對方。
“沒有哪個父母會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法魯斯蒼老的臉上閃過一絲哀戚,瞬間的變化並沒有瞞過狄克斯。
“但是,在戰亂時代,帕斯絕對不是你的對手,他隻適合做一名內政協調。站在你的對立麵,死亡是必然的。”法魯斯恢複了沉靜。
“不過如果他的死會換來另一個人的崛起,並且使我家族的血脈延續下去,卻又是值得的。”法魯斯看著沉默的狄克斯,緩緩道:“你不該這麼早就殺掉他的。看來,你未來的路還要走很長。”
狄克斯微一皺眉,冷聲道:“我承認尤利婭是個天生的王者之才,雖然她從喜歡不表露什麼。但沒有優秀的屬下輔佐,即使是天才也不可能成功。收拾我登基後的亂局最多能夠使她擁有三年的時間來準備。到時她怎麼贏我,靠著那些和她一起玩遊戲過家家的弄臣麼?”
法魯斯微笑不語,看來他並不想解答狄克斯的疑惑。
大概任何一個老人在臨死的時候知道自己的血脈終究得以傳承時,都會露出這樣的微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