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3 / 3)

“哈哈……”放肆笑聲充斥在四周,雖然古皇嶽在笑,可是這笑聲裏絲毫沒有笑意,有的隻是能冷徹人心的陰森鄙視。

“紀依依,我該向你道謝,今日一席話真將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完全打破,原來我以前是那麼的有眼無珠,錯將破爛當成稀世珍寶,認定你的感情真實無偽,結果一切都是假的,幸而我是在與你成親前看穿了你,否則娶你進門將會成為我這一生中最大的錯誤!表妹,將你的虛情假意用到你的未婚夫身上吧,或許還能多掙些他的疼愛呢,而我是敬謝不敏了!”

“表哥,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紀依依忙想要說明,古皇嶽卻不客氣的喝斷她的話。

“住口,什麼都不用說了,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我隻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事實,依依,曾經我為你的真情感動,為你的愛動容,歡喜能在世上找到如此愛自己的女子,如今我慶幸自己是真正認清了你,你真實的一麵還真令我倒胃口,從今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了,水流堡也不歡迎你,希望你能過得幸福,這是我僅能給你的祝福。”古皇嶽沉聲說完,連再見她一眼都覺得嫌惡般,立刻轉身離開。

“表哥,我愛你!”紀依依由心叫出,這永遠是她最真實的感情。

“哈……”陰沉的譏笑聲是回答,古皇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明知是這樣的結果,紀依依的淚還是從黯淡無神的眸子裏流下,縱然是演戲,他的絕情也狠狠的撕扯她的心。

結束了,真的都結束了……紀依依疲憊的仰起臉迎向天空,一個冰涼的東西輕落在她臉上,在她還來不及感覺出那是什麼時,她纖弱的身子就在小慈的驚叫中倒下。

下雪了,天空終於落下冬季裏的第一場瑞雪了!

※※※

古皇嶽不再沉迷於酒裏,自以為了解真相的他不準自己為那麼不堪的女人墮落消沉,就算會有一絲絲的難受,他也將那感覺置之不理,他的心不再用在女人身上,兒女私情真是英雄最大的致命傷,他絕不再談情了。

他更多派了人手打探上官弼的下落,旗下所屬派門的探子也受命盡出,惹到他,上官弼就要有本事可以承受他的回報。

水流堡的一切都恢複正常了,重新步上軌道,隻是少了一個紀依依而已,這名字也成了禁忌,古皇嶽不愛聽到,誰也不準提起。

隻是這兩天水流堡裏似乎隱隱流動一股悲傷的氣氛,沒人明白悲傷從何而來,但不少人心中都莫名的感到憂傷,似有不幸的事將發生。

古皇嶽不是敏感的人,感受來不到他心中,不過他倒發現爹娘的神情不太對,尤其是他娘,眼睛常是紅腫的,看起來像是哭過,問她,她又說沒有,可是樣子卻騙不了人。

“娘、娘……”

古皇嶽喚了幾聲才讓母親回過神來看著他,此時正是用晚膳的時刻。

“娘,您怎麼心神不寧,有心事嗎?”古皇嶽盛了碗湯放在母親身前。

古夫人勉強的笑了笑,“娘很好,沒事。”她端起湯慢慢喝著。

“那就多吃一點,娘,您吃得太少了。”古皇嶽為母親布菜。

古夫人正提筷要吃飯,丫鬟就入門稟報。

“夫人,城東布莊送做好的衣裳來了。”

“不是要緊的事怎麼在用膳時稟報呢?退下!”古皇嶽不悅的下令。

古夫人忙出聲,“嶽兒,別怪丫鬟,是娘的交代,娘吃飽了先離開,你們父子倆慢慢吃吧。”她放下碗筷,匆匆的走出了膳廳。

古皇嶽滿心疑惑的看著父親,“爹,娘真的沒事嗎?”

“沒事、沒事,我們繼續用膳吧!”古雍驛故作輕鬆笑說,招呼兒子吃飯,在笑容後有不願兒子發現的真相。

用完膳,古皇嶽回書房做事,但心裏仍有疑惑。

娘近來真的很怪異,絕不可能沒事,若娘真有事,為何不找他解決呢?越想,他心中的疑惑就越多,也影響了他的專心。

他還是去看看娘吧,否則他真不放心。

古皇嶽下了決定便放下筆離開書房,向母親房間走去。

來到門口,他還沒舉手敲門,門就被打開了。

“小慈,有任何需要你盡管讓老柴向我說,你要好好照顧表小姐,讓她能安心的離──”

“少堡主!”小慈訝聲呼叫,而古夫人的話在看到門外的兒子時就頓住了。

古皇嶽看到小慈手上拿著一個大包袱,立刻嚴厲的開口,“紀依依竟然還敢派丫鬟來堡裏拿東西,太過分了,娘,您怎麼可以如此縱容她,她既然離開了水流堡,就不該再管她的事了!”

“嶽兒,你別說,你讓小慈離開吧!”古夫人拉住兒子要求道。

古皇嶽卻不願意放人,絕情撂下話,“不準!娘,您不能再讓紀依依利用您對她的好而予取予求,她未免欺人太甚了,水流堡對她已經是仁盡義至,不必要再為她以後的生活負責!”

“嶽兒,事情不是如你所想的,那也不過是些衣服、鞋子而已,你不要管這事了,小慈,你走吧!”無法明說之下,古夫人也隻能含糊帶過,急著要讓小慈快些離開。

“娘,孩兒已經到靜心庵見過她了,事實的真相孩兒也弄得很清楚,您太寵溺她了,紀依依已經由水流堡裏得到太多,她的生活應該由她未婚夫負責,不是來找水流堡當靠山,就算我放過她這次,難保不會再有下一次,水流堡沒有責任負起她的一生!”古皇嶽憤懣不滿的表示。

“不會……不會再有下次下次了,小姐她……她……嗚……”聽到古皇嶽詆毀紀依依的話,小慈再也忍不住叫道,抱著懷裏的包袱悲傷痛哭。

古夫人一直強忍的淚水也流下,手撫著額頭難過得無法言語。

“娘,您怎麼也哭了,這是怎麼回事?到底出什麼事?”古皇嶽眉頭蹙起,眼前莫名其妙的情形真讓他迷糊了。

“夫人,奴婢求您將實情告訴少堡主,小姐如此為少堡主,卻被那般誤解,對小姐太不公平了,尤其小姐已經……已經……”哭聲取代沒說完的話,小慈為紀依依的可憐薄命而哭。

古夫人看看小慈,再轉頭看著被蒙在鼓裏的兒子,繼而想到即將離開人世的外甥女,她的心糾結在一起,悲傷得再也無法作戲,哽咽的道出了真相。

“嶽兒,其實鍾槐是用轉嫁的方法為你解去身上的絕毒,轉嫁的對象就是……就是依依,是依依在為你受活死人的毒啊,她現在已經……毒發到最後,依依不行了,她要……死了!”古夫人悲戚的說明了一切。

古皇嶽的臉色轉白,人也在一刹那間像被閃電劈中,完全無法思想。

依依……她接收了他的毒,代他受苦,也將代他……死亡!

死亡兩字像鞭子狠狠抽在他心上,所有的感覺全部湧上,他連連後退數步,張大眼看著悲不可抑的母親和丫鬟。

“不!”悲號一聲,他如箭衝到馬房,拉出駿馬躍上急急奔離了水流堡,向著靜心庵而去。

依依……依依……他的依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