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寒冬提早來臨了,沒有下雪,卻一樣冷人人心。

沒有星月的夜晚,龍臨威獨自坐在院子裏,手拿著酒,不停地灌入喉裏,身前的桌上已擺滿了空的酒瓶,而他竟然還沒暍醉。

他想醉,一醉解千愁,可是他的酒量實在太好了,怎麼都醉不了。

為誰而醉?他不願承認是為她,但是除了那個可惡的女人外,還有誰能將他弄成如此模樣呢?為什麼他要為個不值得掛心的女人傷神?為什麼他就是無法將她的身影趕出腦海?為什麼他又會如此想她?思念燒灼著他的心,而他卻隻能在此灌酒,什麼事都不能做,該死的!

咒罵一聲,一仰頭,一壺酒又讓他暍完了,他想再拿酒時,才發現仆人送上的酒全被他暍光,想喚人,話到嘴邊又掩下,何時龍商會的會主變成酒鬼了?他黯然苦笑。

若那女人知道他為她藉酒澆愁,她一定很開心吧,說不定會和嶽為尹乾杯慶祝呢!

想到那個畫麵,龍臨威又妒又怒,碎裂聲傳來,手裏的酒壺竟然被他捏碎了。

他絕下允許這種事發生,她是他的,縱使他不要她,她也不能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隻是她又不在自己身邊,她有男人他也不曉得啊!龍臨威臉色沉鬱了一會兒後,突然起身往外走去。

冤有頭、債有主!他忘了自己說過的話嗎?她一日沒還清他的債,他就有權收押她在身邊,不管為奴為婢,她都不能反對的下是嗎?那他何必還要暍悶酒?當初他就不該讓她離開!

想通了怎麼做後,龍臨威鬱悶多日的心情總算開朗了。他要帶她回來,不管她會不會再偷他的東西,是不是內奸,他都不在意,因為她絕對逃下過他的掌握,那又有何可懼的呢?所以他要帶她回來,用最快速度帶她回龍商會。

沒多久,三名騎士在夜色裏奔出龍商會,往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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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安郡離兆城有三天的路途,但在千裏名駒的腳程下,龍臨威隻花兩天的時問便來到郡郊。

龍臨威見到路旁有野店,「到店裏休息會吧。」

主仆三人隨即入店歇腳。

龍臨威暍著茶,來到樂安郡外,他才意識到自己的魯莽,隻是要帶個女人到龍商會,何須他親自出馬?而且也沒先調查她是否在家就來了,自己如此上門要人更是不妥,以他謹慎的個性竟然會做出這麼衝動的事,若傳出去,真有辱他的名聲。

一切都怪他喝酒誤事,在酒精的催化下,他才做出這種不顧一切的傻事,隻是他清醒得似乎太晚了,現在人都已來到郡外了,那該要入郡找人嗎?龍臨威有些傷腦筋。

「會主,你在想什麼?」見主子久不語,鄭右關懷地問道。

「我似乎做錯了。」他低語。

「會主,你本來就錯了,連小姐偷帳本惹你那麼生氣,為何還要帶她回龍商會呢?難道不怕她再犯嗎?」王左口快叫道。

鄭右怒斥,「你越來越沒規炬了。」

王左不好意思的道歉,「會主,對不起,屬下無心冒犯的。隻是如果我們帶回連小姐會有許多問題,該如何看待她就是很大的麻煩,不能當客人,當奴婢又很奇怪,難道要將她關到豐裏?」

「別胡說。」龍臨威想也下想就斥責王左。他從沒想過要將她關入牢裏,即使他再氣她,他也不會這麼做。

「會主覺得我們的行動太直接了?」鄭右明白主子的意思。

龍臨威看著得力助手,「鄭右,你以為呢?」

鄭右臉上露出一絲為難,其實他早就提醒主子了,隻是主子一心趕路沒聽入耳。

看到屬下的神情龍臨威便明白,「我們距離樂安郡最近的據點在哪?」

「張界口,有半天行程。」

龍臨威暍下杯裏的茶便起身,「那就到張界口吧。」

鄭右和王左跟著站起,鄭右付了銀子,隨著主子走出野店。

「為何又變成去張界口了?」王左還是沒弄懂。

「別多話,照做就是。」鄭右懶得解釋了。

龍臨威等人來到馬旁,聽到一陣叫聲傳來——

「注意,車子控製不住了,小心……危險,快避開,啊!」

一個粗壯的中年男人推著輛木板車,上麵放著大小不一的石塊,可能因為車子太重,又正好是下坡路,中年男人抓不穩車子,一邊叫喊著危險,一邊跟著車子橫衝直撞而來,最後車輪撞到突起的石塊,支撐不住而翻倒。

一陣乒乒乓乓的混亂聲響引出了店裏的小二。

「陳叔,你又超載了,難怪會翻車,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次了,你怎還摔不怕啊。」店小二笑著和中年男人打招呼。

「阿旺,別站在旁邊說話,幫幫我的忙啊。」中年男人要求著。

店小二環顧四周,「這麼多石碑,近來似乎有不少人過世呢。」

原來中年男人是做墓碑的工人。

「是啊,生意多到都要趕工了……哎呀,怎麼連白玉石碑都摔下車了,千萬下能有缺角啊。」中年男人發覺地上的雪白石碑,急忙衝過去審視。

「白玉石碑價值下凡,最適合姑娘家,是哪位千金遭逢下幸啊?」店小二順口問起。

中年男人歎了口氣,「不就是連府的小姐,叫無名又如何,還是逃不過閻王的索命,可惜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可憐啊!」

龍臨威已經上了馬,手抓韁繩正欲離開,這話一傳入耳,令他渾身僵直,下一刻他身形快如閃電的來到中年男人麵前,抓著嚇了一跳的男人衣襟,迭聲急問:「你說的連無名就是住在樂安郡裏的連無名嗎?她怎麼樣了?快說,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