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既琛沒有一絲一毫的閃躲之意,正顏對上她濕漉漉的美眸,目光沉靜且篤定,語氣裏含有無盡的歉意“南枝,對不起,我不應該發那條短信,更不應該讓你來找我……是我害死了顧伯伯,是我害了你。”
說完抬手,欲要幫顧南枝擦掉臉上泛濫成災的淚水。
卻被顧南枝重重一掌給無情拍打下來。她冷道“這件事,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傅既琛毫無隱瞞“平安夜那個晚上。”
她又問“你派人調查我?”
他如實說“是。”
頃刻間,顧南枝感覺心頭一陣發麻,又是重重的一個暴擊。
她努力控製自己的表情,冷哼一聲,嗤笑道“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卻選擇一句不提,是想捉弄我,等著看我的笑話嗎?”
傅既琛眉頭皺起,表情痛苦“南枝,你知道我不會那麼做。”
顧南枝卻大喊一聲“我不知道!”突然失去理智一般嘶吼起來“我不知道你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說完,凜然從沙發上站起身,大步往樓梯間奔跑而去。
傅既琛瞬間黑了臉,疾速追趕上去,很快,在客廳沿邊的階梯上拽住她的手腕,按耐住不好的脾氣,問“你要去哪?”
“你放手!”顧南枝猛甩開他的手,惡氣騰騰又神色戒備地說“我要回房間拿護照,我現在就要回國。”
“回國?”傅既琛冷笑一聲,二次精準拽住她的手腕骨。
這次男人用了點力,掌心之下,女人手腕皮膚發紅又見紫。
顧南枝忍著疼痛,艱難晃動著那隻手,用沙啞的聲線朝他吼“你放開我!”
傅既琛冷靜道“我們談一談。”
顧南枝說“沒什麼好談的,你快放開我,放手!”
掙紮中,她手腕那一處漸漸開始腫了。傅既琛看了覺得糟心,心底一陣酸澀,緩慢鬆開她的手。
顧南枝四肢得到自由,拔腿就往廊道跑。
可因為大病初愈,身體本來就虛弱,剛才又喊又叫,還拚命掙紮,她泄了精氣神,剛跑出十幾步,頭頂一陣驟痛襲來,視野變得模糊不清,腳下步伐踉蹌往斜靠去,恰好打翻廊道擺放著的一個陶瓷雕塑品。
“哐啷”一聲,瓷片瓦碎落一地,顧南枝也應聲倒在了地上。
“南枝……”傅既琛循聲跑上去,在拐角的廊道裏看見她連著陶瓷瓦碎跪趴在地,姿態狼狽,模樣又可憐,心裏又驚又痛,急忙將她從地上撈起,抱回客廳的沙發上檢查傷口。
瓷片刺進女人的掌心肉,鮮紅的血液從傷口滲出,觸目可見。
“別怕,紮得不深,我幫你把碎片挑出來。”他溫聲安慰著她。認真檢查過她的手腳,發現隻有左手掌心紮進了碎片,輕籲一口氣後,快步走到不遠處的抽屜裏,把那個剛放好的家庭醫用箱,又重新提了過來。
而顧南枝在廊道的那陣哐啷聲裏,也悉數找回自己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