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首(1 / 2)

山之蔥蘢,水之清秀。風之幽迷,雲之明淨。綠野之端,萬源之始。白皚皚的雪頂之上傳來一陣陣清脆的歌聲。和之以琵琶之音,歌聲仿如清澈的小溪流輕輕流淌,又似河床上的卵石被小魚輕吻著發出悅耳之音一般。猗歟平野,丘陵孔多。

天賜鳳母,冠服峨峨。

爰躋其上,一望平陽。

煙騰自原,鷗飛婆娑。

豐兮美哉,唯此平野。

飄零之西有天水之村,村邊為斷崖。斷崖百丈之下橫川如縷,千裏茂林,綠波浩瀚之地則是歸委特爾所有的平野川,現歸丹泉郡所管轄。而歌中所唱則是平野川風貌,距今已有三百年矣。歌中時代平野川尚無綠林成海,一望汪洋。林中鳳母山之下多為湖泊,尚有不少人居住在這裏,可以看到炊煙嫋嫋,鷗飛不絕的景象。

當時委特爾分七郡,與如今已大有區別。當時的各郡各有其統治之主,而平野川所在地的統治之王被稱為“尊皇”。後來一夕之間,尊皇以及生活在平野川的人消失不見,平野川則生長至如今的一個迷宮山川綠林,鮮有人能得深入。

鳳母山倚立平野之西北,雪線很低,即便在酷夏亦不會升高多少。白皚皚的像綠林中一頂白色小帽顯得十分突兀。然而雪頂之上亦十分安靜,不聽任何鳥獸的鳴聲,隻偶爾會滑落一層冰雪,墜入冰川之中隨流水而去。

初入雪頂的少年在聽到那歌聲之時驚訝的跳到了身後老者的身側小心翼翼道:“這種地方怎麼會有人唱歌?”

老爺子披著一件米白色風衣。他的頭發已經花白,但精神矍鑠,看起來仍然健朗。他抬手一把抓住少年的衣服說:“已經一把年紀了不要總是如此畏首畏尾。”

少年驚訝的抬頭說:“師傅,一把年紀的人不正是您嗎?”

“還用你來說嗎?”老人家似乎對弟子的話產生不悅心情。

“除了我,現在這個地主也沒人能說呀!”但他話才剛說完,前麵十丈外的一塊大石頭之上忽的跳下一個披著黑羊皮的姑娘朝他們笑道:“是祖青前輩和……咦?這是新收的弟子嗎?老爺子也有好些年沒收弟子了吧?”

姑娘很調皮的對他們笑著,但她的姿態顯示她不但長的漂亮重要的是她能在此雪山之中來去自如其身手必是不簡單了。少年有些驚呆,他看到姑娘的懷裏抱著一把琵琶。莫非剛才唱歌的人是她?但是看她的樣子實在也不像會是唱的那般動聽的人。

“前麵沒有多遠了。”老爺子丟下自己的弟子便不管不顧弟子的感受向前走去。

“師傅……”

姑娘站到一邊說:“祝您和師傅談的愉快!嘿!小不點,你叫什麼名字?”

他覺得麵前的姑娘可能會有點煩人便向後退了兩步說:“顏覺玉。”

“哦?蓬萊人?外麵好玩嗎?老爺子他有沒有給自己起一些奇怪的名字?他現在管自己叫什麼?”

他仔細想了一下幹脆忽略前麵的問題直接說道:“識白老人。”他的師傅是個怪人,隨著心情他會給自己起各種各樣的名字。什麼“晨曦老者”、“品蓮居士”、“閑山散人”等等各式各樣的名字。

“噢!”她托起下巴,心想是不是因為到了雪頂就給自己起了一個這樣的名字?她想著又低頭對男孩說:“我叫侍音。恭喜你進入這個地方,你知道這裏一般人是不能來的。對吧?”

他確實不怎麼明白,甚至不知道師傅原本是蓬萊的人為什麼會和這個地方的人有交集?但侍音已經拉住了他往山下走,並說:“我告訴你啊,一定要在這裏多待幾天!過些日子我們這裏一定熱鬧非凡!”

老爺子向前走了不過十分鍾便聽到前方傳來陣陣鞭響。抬頭看著眼前的迷霧風雪,他聽得出那鞭音是清晰而果絕的。老爺子不知道對方想表達怎樣的情緒,但他至少很久不曾如此發泄自己的情緒了。老爺子擔心起來,接著風雪中倏然飛出一束淡淡銀光,如星馳電走飛向自己的頸上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