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這是哪……”
這蒼茫中唯有這稚嫩的聲音四處飄蕩,蒼白占據著天地的一切,一望無際,卻又如眼前就是盡頭。似有雲霧,又似清晰,沒有天地的區分,也沒有方位,往哪走,都是那裏。身著麻布破衣,布料褲子蓋住了整個下身至腳的童子也不知如何行踏於這蒼茫間,隻是緩緩的拖著步伐,帶著哭腔的聲音毫無目地遊蕩。
“我......我......我想回家,回家......家,在哪?”
“我......我要找我爸媽,我爸,我媽呢?”
“好久了,真的好久了,好久好久好久沒見到爸媽了。”
“我有爸媽嗎?”
虛無的世界隻有淒慘的童聲回蕩,毫無回應。歲月年華悄然流逝,童子也不再帶哭腔,麵容也更為成熟,**著上身,體型的增長,使得之前的麻布衣已然無法撐下。不吃不喝,一句話也不再說,如此又是遊蕩了一場年華歲月。
“這是哪,我,又是誰?”沉睡的世界再次發出了聲響,青年抬起頭皺眉看著天,或者說,看著虛無。而青年身下的布料長褲已經勒住了青年的腿,勾勒出了線條,盡管還是弱不禁風般。
“我,要去何方?”青年停下了行走了無數載的腳步,“又為什麼要去那裏?”
青年的雙腿一抖,砰一聲摔在了地上,不斷發顫。
“不能停下……”青年神色痛苦,“就是因為一直在走,所以,不能停下……隻能,繼續。”
“不錯不錯,哈哈哈哈哈,還行還行,不算準確!”蒼老的笑聲傳遍整片蒼茫,青年神色恍惚,他,不知道幾多光陰沒再聽過聲音了。一片虛無卻毫無變化,隻是傳來聲音,青年忍著痛四處環望,額頭已然汗水密布。
“哈哈哈哈哈,小夥子,不要看啦,我,不在這裏,我在,這裏。而你,不應該來這裏,沒有人告訴你嗎?”蒼老的笑聲再次傳來,“既然來了,那就算有緣人吧,我,在這裏等你,哈哈哈哈!”
“這是哪,你,是誰!”青年聲音嘶啞,多少歲月的沉默已快使他失去聲音。
“嘖嘖嘖,不要試著找我,你,找不到。我,就在這裏!。”
青年顫抖著腿,閉上雙眼,“就在,這裏,是麼。”
青年癱倒在地上,再睜開眼時,四周已不再虛無,而是一個約莫百平米的封閉石室,粗糙的石頭布滿晦澀的圖案與符號,散發出陰冷赤光的火炬高掛牆頂。青年所處石室中央,正前方掛著一幅半個石室高的古畫,甚至還有幾處破裂。畫麵上隻有一片黑色,和在正中央的,猩紅三叉戟,尾部似鉤爪,又似惡魔之尾。青年緩緩坐起,盯著古畫,恍惚間如被吸了神。
“小朋友,嘖嘖嘖嘖,這幅畫,對你這麼有吸引力?”滄桑的笑聲再次傳來。
青年猛的一甩頭,汗水浸濕全身,回過頭來:“你是誰!”
毫無人影,青年像撞了鬼般,迅速爬起身靠在牆邊環顧著四周,左手擦了把汗。也就在青年靠牆一瞬間,一位布衣老頭身形於虛無顯現,凝實。
“小朋友啊,你爹娘告訴過你,進門前,要先敲門嗎?”老頭帶著和藹的微笑看著青年,“不要緊張,我不吃人,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