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過去了。海角和天涯的母親分收到了一份不詳地址寄過來的碟片。寄件人地址處隻寫著“天堂”二字。原來,天涯在病房中預料到自己的時日不多時,害怕他的家人和海角會傷心過度,吃不消。於是,就撐著已病入膏肓的身體錄了一段錄像。
看完錄像的海角再也忍不住了。放聲痛哭,但這種哭聲。在海角家裏的仆人看來,已經不奇怪了。天涯的母親幾度暈厥過去,已經漸漸年老的母親,終於承受不住這種痛苦,重病在床了,天涯的弟弟妹妹也休學在家照顧母親…
似乎人間的悲哀在天涯離世後,全部爆發在這個本來很美的城市裏了。城市中浮華的背後,藏著他們數來盡的悲哀…
誰說時間是治療傷口的良藥。一點一點逝去的時間,帶給海角的隻有一天更比一天嚴重的撕心裂肺。她每天活在與天涯的美好回憶裏,每天活在失去天涯的痛苦的現實生活中。終於有一天,趁爸爸不在家,海角偷偷地從花園裏使盡了全身力氣翻過“城牆”。帶著通往天堂的通行證——水果刀,一步一步地挪向了天涯的墓地。
“天涯,你說讓我好好地活著,我也答應了你,要好好地活著。可是,沒有了你,我活著有什麼意義。整天隻能以淚洗麵,不想吃飯、不想喝水、不想說話。除了你,我什麼也不想。爸爸和朋友看到了也隻會流淚。你說,我活著有什麼意義。我想過了,長痛不如短痛,我不想讓他們為了我,整天活在痛苦裏。這樣,我除了對你活在沒有你的痛苦之中外,還活在傷害他們的罪惡感之中。我實在不想承受這麼多的壓力了,我突然發現,其實,你離我很近,隻要我這把刀往這裏一劃,我就可以到你的身邊了,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都怪我太自私了,貪戀紅塵,到了現在才完全想開。天涯,你不會怪我吧,我現在就要去找你,任何人都無法阻止,任何人都無法阻止…”
帶著不停地重複著最後一句的海角,毫不猶豫地將水果刀劃向了手腕,慢慢地躺在了天涯的墓地前,鮮血像水一樣地從海角的身體裏流向天涯墓地上泥土中,似乎要將這一片土地都染成紅色的,直到呼吸微弱的海角,閉眼前幸福的一笑,加上那句小得隻有土裏的昆蟲才能聽到的“天涯,我們終於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永遠,永遠…”。留給世人的隻有一張寫了幾句話的遺書…
當海角的爸爸得知女兒逃跑的消息後,已經晚了。一通警察局的電話讓這個寵愛了自己女兒一輩子的爸爸,最終還是失去了女兒的爸爸,徹底垮了。
“喂!請問,是海帆先生嗎?”海南省一警察局撥通了海帆的電話。
“對,是我。請問,我女兒有消息了嗎?”海帆在發現女兒失蹤後,想都沒想就報了警,自己也派了人手到處尋找。幾個小時就接到了警察局的電話。
“是的,海先生,您先聽我說,您女兒…”還沒等警察說完,海帆就緊張地打斷了他們的話。
“我女兒怎麼啦,沒出什麼事吧?啊?”海帆緊張而恐懼地問道。
“海先生,您先冷靜,我們在一個叫天涯的墓地前發現了您女兒的遺體,您…”一警察準備接著往下說,卻隻聽到一聲嘀嘀的掛電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