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尋懷著複雜的心情看了一眼溫舒語肅立不動的身影,又投入到割肉行動中去了。此時的溫舒語神識卻半分不同於肉身的平靜安定。
溫舒語的神識被那無極奪魂石上的幻紋吸入其中,毫無防備。他便如一個三歲孩童一般毫無反抗之力的被一股龍卷風帶入了一個神奇的地方。
等到這股龍卷風平息了下來。溫舒語睜開刺痛的眼睛,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荒野之中。天色暗沉地可怕,閃電連接著無窮的劫雲,雷聲如戰鼓齊鳴。荒野之中風聲鶴唳。但他驚異地察覺到,他絲毫沒有受到這一切的影響。
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肉身並不在,存在的隻是自己的元神虛體,而虛體外還有一道強大的禁製,阻隔了外麵的一切。可是,這彷如古戰場的地方又是哪裏?
溫舒語來不及細細思量,就見天幕如同被強力撕裂,一道閃電劃過,接著便是一道白色的劫雷狠狠地甩下來。他雖然隻是在旁邊遠遠地觀看,卻也被那道恐怖的擊雷所震懾。這……是絕不亞於元嬰期的天劫啊。此地難道還有人在渡雷劫?
那該是什麼詭異的存在?連第一道天劫就如此強悍!
溫舒語的心思一動,便發現自己不受控製地朝著荒野之中劫雲密布的正中之地飄去,不禁大駭。那可不行,他這不是送死嗎?
但無論他怎樣驚懼,他都無法阻止,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那道禁製帶到了正在經受天劫的修士身邊。
溫舒語驚訝地發現,他……竟然也是……自己的族人?
他想到那枚稀奇古怪的石子,那或許是一個傳送陣的入口,所以將自己傳送到了這裏?難不成是眼前這個人所設計的?溫舒語想到地洞之中匪夷所思的場景,越想越有可能。
不過,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難道就是為了引自己前來?但目的又是什麼呢?他將自己拖入雷劫之中,總不會是希望自己幫他擋住雷劫吧?他一個金丹修士,連半個雷劫都擋不住就要灰飛煙滅了。
難道是如果渡劫失敗了準備一個奪舍的肉身?但肯定不會將自己未來的肉身放到雷劫之下吧?
溫舒語正在推測各種可能性,在他看來,這樣的天劫之下,他必死無疑了。不過,死前總要知道為什麼而死吧?又一道雷劫狂轟而下,溫舒語大睜雙目看見那個大修士隻是稍微移動了一下身子。而後,他發現……自己卻並沒有受到任何波及!
這不可能,天劫之下,一切都無所遁形!如果有人站在別人的天劫之下,天劫絕對不會視而不見的!難道他身邊的這個禁製有這麼強大?!
不會的!如果這個禁製果然是這個大修士所設,那必然也會有雷劫落在上麵,但它卻毫無所覺!那麼,隻有一個可能!這……不是真的!
要麼,就是幻境,要麼就是已經發生過了的事情被什麼東西記錄並禁斷在此處!
溫舒語既然知道了眼前一切都不是真實的,便大鬆了一口氣。如果要被別人的雷劫劈死了,未免太憋屈了!這樣的雷劫,連反抗都毫無可能。
溫舒語細細打量這個同是自己族人的大修士,毫無例外地繼承了同族的美貌,端坐在這荒野之中,在兩道天劫轟擊之下,依舊不損一絲高華之氣,端有一種素衣傾城、遺世獨立的曠世孤潔。同為男子,亦不得不為如此風姿所折服。
溫舒語心中豪氣激蕩,這就是如鬆如竹的淩雲之姿吧?生而既為修士,既要成仙,便當如此,有天地之大,唯我獨尊的浩然之誌!
天地雖大,我身雖小,其誌無窮!
溫舒語的元神陡然拔高。他平息心中的激蕩,不管是不是幻境,既然能夠直麵大修士渡劫的難得機遇,便不容錯過。體味他人渡劫,對己身修行大有益處。
溫舒語如他一樣端坐下來。凝神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