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為了讓凱卓爾和邵雲大打出手,大鬧一場,這樣對敷狄有什麼好處,不管從哪一個角度和哪一個層麵上講,這對敷狄都不會有什麼好處。
矢崎反複思量著,如果邵雲和凱卓爾大打出手之後,可能發生的事情,想了若幹種可能性,還是想不出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如果找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隻有一種可能性,敷狄是被人威脅利誘,敷狄是替別人幹的這事,會是誰呢?
可事實上,就算是任何一個人,麵對著邵雲和凱卓爾的大打出手,也不會從中收獲什麼漁翁之利吧?
不對,矢崎努力著學會放棄一些線索,或許這件事情被一些無關緊要的插曲給遮住了視線,眼睛所看到的不過是旁枝側節,真正的東西並沒有走入視線中。他揉揉雙眼,盡量讓自己鎮定。
雲浩突然問矢崎:“我們要不要找邵鐸談談,這個人有問題吧?”
“如果他真的有問題,我們就更不應該找他談談,如果他沒有問題,找他談談,那是畫蛇添足,隻能讓我們內部疑心重重。算了,邵鐸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吧。”矢崎說著,站了起來,衝向幾個人說,“
行了,今天到這裏邊,大家都回去休息。記得,大家先什麼也不要做,就像從前那樣,從前怎麼對待邵鐸,現在還是怎麼對待邵鐸,別人他看出什麼破綻。”
家裏,邵雲和韓衛衣陪著父親韓怸吃飯。
邵雲剛剛從迷魂山回來,相對於他來說,這次的迷魂山之行是徹底的失敗,非但失敗,還惹來了一大堆麻煩,什麼也沒調查出來,那個快遞員還莫名其妙地死了,他也因此變成了半個嫌疑人,嫌疑人這個稱呼,對於他來說也已經見慣不怪了,許多人把敷狄的死強加到他頭上,最讓證據不足,但是人心可謂,不是還有那麼一句: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由於父親的年歲漸漸大了,他更不想讓父親替自己擔心,因此他和哥哥韓衛衣商量好了,盡可能不把最近麻煩的事告訴父親。
今天一家人吃飯,吃得並不安生。
韓怸對這個兒子並不滿意,一邊吃著飯一邊嘮叨著:“雲兒啊,你可是個大忙人了啊,一連多少天也不說回家看看,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回來,還記得吧?”
邵雲低頭吃飯,點著頭,表現出一種謙恭和認錯的態度,盡量順著父親的意。
韓怸繼續著:“說來也怪了,都說當警察忙,怎麼這當助教也忙了,比當警察還要忙。你哥哥韓衛衣還時不時過來看看,你呢,二十多天了,也不說回來一次。”
母親推了韓怸一下,小聲說:“你這是怎麼了,平時總念叨,這一回來了,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哥哥韓衛衣也急忙解釋著:“爸啊,弟弟他真的忙,最近要評職稱了,怎麼也要多放一點心思在學校啊,再說了,這不是還有我嘛。”
“你們啊,都慣著他。早晚要把他給慣壞。”韓怸歎口氣,這口氣中多了一份愜意和滿足,兒子回不回來是一回事,全家人能和氣融融那比什麼都強,能平安無事,那才是最大的幸福,他問韓衛衣說,“你怎麼樣,最近工作還算好吧。”
韓衛衣一邊給父親夾菜,一邊輕描淡寫地說:“幹我們這行,案子來了,都會有些茫然無措的時候,不管過隨著案件的明朗,這茫然也就漸漸淡去了。所有難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恩,說的形象。偵破案子這個事情,當接觸到一樁全新的案子時,肯定要別種種假象和主觀的直覺所累,一個經驗豐富的探員,總能在第一時間剔除那些無關緊要的假象,直接切入核心要害。衛衣啊,你入警隊的第一天我就主意裏你,你是個當警察的好料子,你父親的在天之靈,看到你今天的成績,他一定會安息。說真的,你的能力和冷靜,遠遠超過了你父親。”
父親是什麼樣子,韓衛衣早已經沒有多大的印象了,那已經是個模糊的概念,一個忠心耿耿的警察,一個被悍匪殺死的警察。他低下頭,回想著當年的場景,那一年他剛剛十六歲,那天下午他陪著媽媽在家裏打麥子,父親的一個好友突然衝了進來,急匆匆的告訴他們一個噩耗,父親死了。
十六歲的韓衛衣已經懂事,聽到這個噩耗後的他幾乎崩潰了,他哭過之後,站到父親的遺像前發誓說:“爸,我一定給你報仇,親手殺了你的仇人。”
母親一把拉住他,還扇了他兩個耳光,當年的韓衛衣什麼也不懂,十分納悶地盯著母親看,委屈地問:“幹嘛要打我,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有什麼錯,誰殺死了我爸,我就殺死誰。”
母親又扇了他兩個耳光子,然後也哭了,哭了許久才說:“如果你這樣想問題,你就不配當你爸爸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