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如果拿來當借口
那愛是不是有一點弱
“我,我,你,不是你看見的那樣。啊——”我終於清醒過來,這真是一個又長又可怕的夢,我像是走在雲端沒有扶手,一不留神就會墜落,然後粉身碎骨,跌入萬劫不複的地獄。想用手擦去臉上的冷汗,卻發現手上打著吊針,而另一隻正牢牢的被陳楠握著。而他此時正靠在床頭睡著了。
“醒了?”我幾乎沒動,也沒發出聲音,他還是醒了。他眼中滿是血絲,憔悴得不像樣,“你已經發燒兩天了,醫生說你再燒下去,可能會引起乙腦。你這樣,讓我怎麼能放心?”他的話讓我知道他還是要走的,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
“醫生?這裏是醫院?”我睜大眼睛,果然又是滿目的白。那爸爸和唐美麗豈不是要急瘋了,到現在我還沒給他們打過電話呢!
我企圖坐起來然後下床回家,卻一下子天昏地暗般的眩暈,胃裏一陣惡心,於是哇的吐了一床。“你這是在幹嗎?難道你情願病死也不願和我呆在一起?”他吼我,眉頭皺的不能再皺,叫來護士幫我清理床鋪。
“我要回家,不然爸媽會著急。”我簡單地說。
“我已經打電話給他們了,正在趕來。”“什麼?”一口氣沒喘上來,於是咳嗽不止,捂著心口看著他,眼淚汪汪。“你的手機響了好幾次,就幫你接了我。不要生氣了好嗎?”他拍著我的後背幫我順氣。“剛剛不是故意說那些話的,對不起,麵對你我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誰叫你讓我這裏那麼痛?”他用他溫暖幹燥的手覆著我那隻沒有掛水的手放在他的心口。
“你怎麼跟我爸媽說的?”我一下警覺起來,要是他說了些有的沒的要我怎麼解釋?
“我就說爸媽,你們的女兒現在在我這,很安全。”他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不要開玩笑。到底怎麼說的。”我嚴肅的問他。可不等他回答,唐美麗就衝了進來,身後是葉正新。
“果果,你發燒了怎麼也不跟我說,這孩子就是這樣什麼事都不跟大人說。以後可千萬不許這樣了。”她的語氣帶著哭腔,卻讓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這麼多年來我們母女相依為命,我早已習慣獨自承受一切,為了不讓她擔心。
“媽,我這不沒事,好端端的站在你麵前嗎。”邊說邊偷瞟葉正新。他正一臉考究的看著陳楠,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卻不能喊。“叔叔,阿姨好。我是陳楠。”他自然的向他們做自我介紹。“你好。”也正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儼然不把他當孩子,倒像是男人與男人的交流。那麼他是看出些什麼了?那這算什麼?毛腳女婿見丈人?嗬,我在亂想什麼?搖搖腦袋,忽的痛起來。
“果果,怎麼了?還有哪裏不舒服,說出來別扛著。”唐美麗焦急的問。“沒事啦。”我強顏歡笑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蒼白。“我看等等還是給果果做個全身檢查,這樣我才能安心。”說完望向葉正新。
“好,我也覺得這樣安心些。”葉正新走過來扶了扶唐美麗的肩膀。
“叔叔,阿姨,還是明天再給如果做檢查吧,她今天很累了,讓她好好休息。”陳楠很適時地勸住了他們。我確實是累極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又睡著了,隻聽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遠。
第二天被一陣很好聞的花香使我從一個很長的夢中醒來。一睜眼就看見陳楠手裏握著一束淡紫色的風信子。
“早上好。”他微笑著跟我道早安。看見我的雙眼緊盯著這束花,“路過花店看見它正開的嬌豔,就想你會喜歡,所以就買了。”“嗯,很漂亮。”這束花讓我想起了外婆。我想我的眼角一定又濕了,果然他伸手幫我把眼淚拭去。
“從前你可不是動不動就哭的,最近是不是哭得太多了?再哭,再哭···”他語塞。
“再哭怎麼樣啊?”我笑著問他。
“沒辦法,隻能陪著你一起哭了。”他撓了撓頭,模樣就像是做錯事的小學生。“嗬嗬,傻瓜,你跟著哭幹嘛?你應該要說,再哭,我就用兩團棉花把耳朵塞起來。”這是一個關於聾子和盲人的冷笑話。“為什麼?”他問道。“因為這樣就聽不見哭聲了。”“啊?”他還是不明白。“陳楠小朋友,讓姐姐來講給你聽。原文應該是這樣的,從前聾子和盲人兩人走在大街上,聾子看見一群人圍在一起,於是便和盲人一起走過想看個究竟。但盲人卻說那裏是有個女孩在賣身葬父沒什麼好看的。聾子問他你怎麼知道,盲人說我的耳朵又沒聾···”“那聾子應該看見女孩臉上的淚水就知道她是在哭了。他不知道光速比聲速快嗎?”他聽了半天後打斷我。“你真是一點幽默細胞也沒有。”我無奈的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