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蘢抬頭,眼前站著一個妖嬈的女人,正是那個曾經想要她命的女人。

嶽蘢心裏發緊:“這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裏?那三個人呢?”

“問題真多,”女人笑笑:“還有閑心關心別人。”

周圍樹叢之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還有低徊的仿佛從胸腔傳出的嘶吼和咆哮,正在越靠越近。

這種聲音聽一次就不會忘記。

狼人。

嶽蘢隻覺得渾身汗毛倒豎:“你想幹什麼?!”

“就想試試。”女人笑得很愜意:“感應再強大,也沒辦法從那麼遠的地方趕來救你吧?何況他現在分身乏術。如果看到被撕成碎片的你,好想看看他是什麼表情呢。”

周圍的聲音越來越近,甚至隱約已經能看到狼人的高大身影。

女人高傲地俯視她:“在狼人靠近的時候,你就高呼他的名字,那些狼人一時半會是不敢靠近的,你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差來逃跑。他可是對付狼人的那些人中最勇猛的戰士,所有狼人聽到他的名字都會抖三抖呢。”

嶽蘢像是被點到死穴,原本微微發顫的身體都僵硬了。

女人笑得更厲害:“怎麼,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嗎?”她盯著嶽蘢灰白的臉孔:“也是,他那一族的人規矩特別多,如果不是重要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告知名字呢,何況你還是外族的普通人類。”女人故意歎息:“口口聲聲說要保護你,卻連最能震懾狼人的名字也不肯告訴你嗎?”

嶽蘢咬緊牙關,瞪視著女人,字句都像是從唇齒間擠壓而出:“告訴我你的名字。”

“柏月。”女人傲視於她:“你肯定聽過。你是我用來測試自己的未婚夫是否忠貞的誘餌。”

未婚夫?

嶽蘢驚疑不定地在柏月臉上巡梭,想看出她刻意的痕跡,可是一點也沒有。柏月十分滿意嶽蘢的反應,笑著說:“不然以我的身份,為什麼跟你這樣一個普通人類過不去?你搶了我的東西,自然要付出代價。”

心口那種針紮一樣的刺痛再次出現,但比上次更急更猛。嶽蘢痛苦地皺眉卻強撐著不讓自己歪倒在地,不受控製地問:“他原本想標記的人,是你?”

柏月笑笑:“說對了一半。我們原本是要互相標記的,我和他是你情我願欲成好事的呢,誰知道你橫插了一杠子。”

紮向嶽蘢心口的針仿佛更多了,她開始冒冷汗,渾身哆嗦起來,卻仍是不願示弱,強撐著冷笑:“欲成好事……還需要標記這種東西麼……”

柏月的眼眸忽地變冷,利刃一般斬過嶽蘢的眉眼,但很快她就笑起來,因為已有七八個狼人從樹叢鑽出,正對著嶽蘢和柏月所在的地方而來,嘶吼聲更大了。

“記住我說的方法哦,大聲呼叫他的名字就有時間逃跑,不然就等著被撕成碎片。”柏月忽地順著大樹向上躍去,速度快得驚人,幾乎是瞬間就躍上了樹梢,調笑聲還遠遠傳來:“記得叫他的名字哦!”

嶽蘢再也堅持不住,歪倒在地上大口喘息。迷蒙之間看到高大的怪物身影已近在眼前,而自己還被五花大綁,一點力氣也沒有。唯一能拯救自己的方法,她卻根本就不知道。

他從不肯告訴她,他到底叫什麼名字。

是像柏月說的那樣,因為她根本不重要嗎?

是了,他也說過,他們不該認識,不過是一百天的一場夢而已。

他是誰,她從來就沒有真正弄清楚過。

即使他已經明說了是因為標記,她還是不害臊不要臉地一次次撲上去。

連這個標記,都是個失誤。

可笑。

太可笑了。

憤怒狂躁的嘶吼聲回蕩在嶽蘢的耳邊,眼前的視線突然變得黑壓壓一片,狼頭、灰色褐色的毛發、利爪、腥臭味紛紛向她襲來,一陣尖銳的劇痛刮傷她的手臂,激得她眼淚迸出,卻隻能低低地喚一句:“黑口罩……”

頭上狠狠一痛,鮮血不知道從何而下,迷糊了嶽蘢的眼睛。她無力地倒在地上,頭痛欲裂到想立時死去,耳邊那些嘶吼聲似乎正在離她遠去,暴裂的怒吼和頻繁緊密的廝打聲突兀地出現在周圍,身邊似乎一下露出了許多空檔,嘈雜聲漸漸遠離了自己。

模糊的眼前恍然有幾個身影跳躍著迅速閃至眼前,為首的人看不清是誰,卻一把將綁縛她的繩索扯斷,將她橫抱在懷裏立即奔跑起來。她不知道自己傷了哪裏卻渾身都疼,眼皮越來越累完全沒有辦法睜開,想抬頭看看到底是誰都沒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