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1 / 3)

[6] “你要買票?”

我對什麼時候加過葉堯的微信完全沒有印象,瞬間被嚇出一身冷汗。

戰戰兢兢打開和半隻狗頭的對話框,我發現,是他加的我,就在我們被拉進一個與文藝部有關組群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凱昕和葉堯在打遊戲,我在逛論壇研究如何投放選課意願點。

葉堯怎麼還能在打遊戲之後抽出空來加我為好友?加我的時間是……23:45……我都睡覺了。他肯定加錯了人。

我注意到,我沒跟他說過話,他也沒跟我說過,我們聊天記錄裏隻有他加我時的一句“我換了個微信,同意一下”,連個自我介紹都沒有。而我通過他申請的時間是第二天早上。

我有點印象了,第二天一早我有專業課,從起床就像打仗,忙亂中打開手機似乎有這麼條微信提示。可我分明記得頭像是個動漫美少女,所以才會默認是我們廣播劇小團體裏的哪位肥宅好朋友,不假思索地通過。

可眼下看來,葉堯的頭像依然是那半個狗頭,是我記錯了。

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沒有設置他參觀我朋友圈的權限。如果他想,他可以往前翻到我小學,太不幸了。不幸中的萬幸,他沒那麼閑,他沒給我的任何動態點讚,應該壓根沒點進來過。

我以光速對他設置了“三天可見”,最近三天我沒有發朋友圈,尷尬而又不失禮貌地安全著陸。

再進入他的相冊。

他對我也隻有區區“一個月可見”,小氣鬼。

令人欣慰的是,他和凱昕打遊戲時發了遊戲戰績的朋友圈——我不太能看懂,大致是收獲頗豐的意思。

但他和陸學姐聚會時還發了五人合照,他們倆再加三個朋友,配文是“好久沒聚了”,“好久”意味著……他和學姐是認識已久的朋友嗎?

我不知該站哪個陣營了。

雖然我站哪個陣營都無人在意。

星期六,全校各係都在開會的時間段,我還是一個人前往學校禮堂電影放映廳。有個意外情況,當我到達售票窗口時,葉堯正倚在售票窗口前和當天值班賣票的女生說話。

也在買票想看電影嗎?

為什麼他不用開會?

為了避免上前後必須相認打招呼的局麵,我在前一個路口轉彎,繞教學樓散步一圈,但是回來後葉堯還沒走。我有些煩躁起來,從他背後悄悄接近,停在能聽見他們對話內容的最遠距離處。

“那能退一張嗎?”男生問。

“怎麼不早說,開場前十五分鍾就不能退票了。”女生說。

原來葉堯是想退票,我耐心地站在後麵排隊等待。

他看了眼手機:“還有十四分鍾,就差一點。”

值班的女生說話軟綿綿:“我不能決定咯。”

葉堯仍不放棄:“今天你在這兒,就該由你來做主,學校又不知道我到底是十五分鍾還是十四分鍾退票的,就當幫我個忙。”

值班女生撐著臉歪過頭,頑皮地笑:“我為什麼要幫你啊?”

“我會感謝你啊……”他的聲音也帶著笑,一邊說,一邊偏了偏頭。

於是,我看清了他那自鳴得意的半個側臉,恍然大悟。

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品品他們之間的氛圍,這哪是退票?分明是打情罵俏。

值班女生不依不饒地追問:“怎麼感謝?”

“給你表演個胸口碎大石行嗎?”

值班女生喜笑顏開:“可以考慮!”

“真的?”葉堯有些騎虎難下,企圖賣慘蒙混過關,“我都被放了鴿子,你還想看我更慘?”

“想啊,又不是我鴿的你。”

我突發奇想,放了葉堯鴿子的人可能是凱昕,最近他們倆聊得熱火朝天,但凱昕今天又有校外工作。

這麼一想豈不更讓人惱火?凱昕在認真工作,他卻和別的女生搞曖昧。

“那現在電影都快開始了,你先替我退,我呢欠你個人情,給你打個欠條吧。”

值班女生對此很受用:“欠條?寫什麼呢?”

我不禁想搖晃她的肩膀勸她清醒,葉堯不過長了張帥氣的臉就模糊了他的渣男行徑,如果他換成我這樣的胖子,你根本不會跟他多囉唆一句廢話。

“就寫——”渣男拖著長音賣關子,倚在窗口前佯裝思考,一回頭發現了我,“你要買票?”

我緊張地點點頭,但願他沒看見我剛才那一瞬滿臉的鄙夷。

他沒看見,所以態度友好地移開一步,讓出窗前的位置:“那你先買。”

局麵容不得我猶豫,幸好當值的是個女孩,我湊上前去努力克服與陌生人說話的障礙:“你好,我要一張《殺人獨白》的票。”

值班女生掃了眼她的電腦:“不好意思,這部已經賣完了。”

真的嗎?我不信。

開大會的時候怎麼可能滿場?

我還在蓄力準備開口讓她幫我再確認一遍,葉堯的耐性卻已經用完了,無視我的存在,續上剛才他們之間的話題:“你說吧,讓我寫什麼都行。”

我瞥見葉堯手裏的兩張票就是《殺人獨白》,盡管如此他也沒提出最合理的建議——把票退給我,他在意的根本不是這九元票錢,而是和當值的女孩聊天。

這個壞蛋!

就算已經發現我在場,他還這麼有恃無恐!

晚上我一定要向凱昕揭發你在外麵撩女生!

但理智勸我別說,凱昕比我聰明,未必不知道葉堯是什麼樣的人,也許他們倆棋逢對手樂在其中?電視和漫畫裏的經驗告訴我們,在關於對她親親男友的評價方麵,閨密一般不愛聽逆耳忠言。

值班女生笑嘻嘻地從窗口裏扔出紙和筆:“那你得先寫個自我介紹,叫什麼名字,在哪個學院,電話微信都寫上,否則我以後怎麼找你兌現欠條?”

葉堯真開始寫了,並且看起來還要占著窗口前的位置寫好長一段時間,這讓我的存在更加多餘。

我憋不住,漲紅臉脫口而出:“你別退了,賣給我好了。”

我又犯了情緒激動時說話音量過大的毛病。葉堯和窗口裏的女生明顯被我嚇了一跳,兩道目光同時向我投來。

就在我快要驚恐發作的時候,葉堯輕描淡寫地衝我搖了搖手裏的票,問了句廢話:“你想要?”

念及他和凱昕的關係,我盡量緩和語氣:“票賣完了,你又多一張,助人為樂不好嗎?”

聽見了自己的聲音才知道還是有些氣呼呼的意味,我想起易然和我曾經一起研究得出結論,使用太多反問句會顯得咄咄逼人。

可葉堯不怎麼在意,扔下手裏的紙筆爽快道:“好啊,走吧。”

在我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轉身往放映廳那個方向去了。

我和窗口裏遭此突變一臉茫然的女生麵麵相覷,意識到我壞了人家的好事,如何處理這種場麵,不在我的能力範圍內。

我拔腿就跑,在檢票的地方追上了葉堯,兩張票對應兩個人,順利過關。

“我們是幾排幾座?”我跟在他身後問。

他頭也沒回,隨手塞給我一張票:“五排,20號、21號。”

“520、521?”我很快讀出其中的隱藏信息,“你本來想和誰來看的?”

“孟曉啊。”

我愣了愣,在比他高一級的台階上停住,雖然比他矮,但我氣勢不輸,厲聲強調:“我才是孟曉。”

“哦?是嗎?”葉堯輕飄飄地笑笑,根本不當回事,從我麵前經過。

我較真地跟上去:“是啊!你那位叫鍾凱昕!”

“哦。”

他這態度簡直讓人抓狂。

“真是離譜,她都跟你聊了那麼久,怎麼還會把人名字記錯?”也太不尊重人了,這後半句我沒說出口。

“哈哈。”他又笑,像個糊弄投訴客人的機器人客服,眼看快把我激怒了,才端正態度敷衍一句,“放我鴿子的是鍾凱昕,好的記住了。”

誰讓你記仇了?

我們找到了座位。

“她也不是故意放你鴿子的。”我艱難地組織語言幫凱昕解釋,“她每個雙休日總有一天都要去做模特,超級忙,也是為了以後工作能更順利。”

“哦。”他又犯了機器人客服毛病,好像沒在聽我說話,有他反襯,我一個社恐人士都成了話癆。

“如果你像我這樣,開場前再買票,就不會有退票煩惱了。”我替凱昕把責任推卸給他,然後閉嘴等放映。

耳邊飄來他難得的一個長句:“但我會有買票煩惱。”

他說得也沒錯,我撇撇嘴,沒看他,拿出手機準備從微信裏把票錢轉給他。

“再借我一下。”他自說自話地從我手裏把票根抽走,“我發個微博。”

哦,他有微博,可是以我的角度雖然能看見他拍了照片發了微博,卻看不清他的ID。他動作也太快了,很快就收起了手機,大概是發現了我還盯著,他解釋道:“留個紀念。”

我收回視線:“紀念什麼?”

“第一次被放鴿子。”他把票根塞還給我。

“那應該隻拍一張票啊。”我指出他的邏輯漏洞,“這兩張都被檢過了,誰能知道你被放鴿子呢?”

“所以我假裝自己沒被放鴿子。”

我無語,不想再接話了,我們倆話不投機半句多。

他剛才微博正文還加了“憧憬”表情,傻氣中透著一絲神經兮兮,是我最討厭的表情。

放映廳裏燈光暗下來,場內卻還是隻有我們兩個人。

“看來這場電影,被鴿的不隻我。”

“哪是啊。”如果不是賣票的女生看錯了,那就還有一個更合理的原因,“這肯定是粉絲鎖場。”

“什麼意思?”

“就是主角的粉絲,為了替偶像製造高票房,會在沒什麼人看的場次買票,但自己並不來看。”是因為易然追星,我才有此見識。

“你知道的還挺多。”嘴上掛著表揚,可他臉上露出一種瞧不起人的笑容。

“一般觀眾肯定都去開係會了,這次是全校性質的會,大家都要去的。”

他以牙還牙指出我的漏洞:“那你怎麼不去?”

我不想說我們學院是無人理會的三等公民。

“我……我們學院別的時間已經開過會了。”

“我們院不用開會。”他大大咧咧接話。

我石化了三秒。原來也有其他院係不開會,葉堯他們根本不在意。

“你看過劇透嗎?沒什麼血腥鏡頭吧?”他快速切了一個新話題。

每次看電影前我都看劇透,這樣比較有安全感。

我有一半的腦細胞還纏繞著“原來不是全校開會”,費力地回想:“嗯……聽說不血腥,隻不過男主角黑化的時候有點驚悚。”

“哎——”他忽然拖出懊惱的長音,“你劇透了。”

啊?

正常人的理解都會認為你這麼問是為了得到劇透吧?

我臊出一身熱汗,心情又壞掉一點。

和葉堯說話總是焦慮迭起。

好想打他啊。

[7] “你會來嗎?”

值得慶幸的是,葉堯看電影也像我一樣全神貫注,除了男主角黑化時他發出了很輕的一聲喟歎——我聽見了,全程沒找我搭過話。

出禮堂後形勢卻變得有些尷尬,我走在回寢室的路上,葉堯走在我身邊,這看起來就好像我們是同行的朋友,事實並非如此。

我努力想走快點以便甩了他,無奈他人高腿長,不費吹灰之力就能保持和我相同的步速。

橫穿過第一個路口,我終於得救。一個同班女生從垂直於主幹道的小路上叫著我的名字朝我跑來,和我們一起踏上了前往寢室之路。

熱情地與我寒暄之後,她也順便跟葉堯打了個招呼。葉堯在學校裏的交友範圍令人驚歎,似乎我身邊沒什麼人不認識他。

毛毛——我想起了凱昕對這位女同學的昵稱。

除了一起上專業課,她和我還有不少額外交集,選了同一門體育課,在文藝部提交部門申請那天我也看見過她。

基於以上原因,她和我說話時已經非常熟絡:“你們這是打哪兒來?”

“禮堂,看了電影。”

“一起去看電影嗎?”她驚訝的語氣中流露出對我的羨慕。

我想她可能誤會了什麼,但葉堯沒有予以糾正。

我隻好自己開口澄清誤會:“我們買了同一場的票,在門口碰見了。”

“什麼電影啊?”

葉堯依然不回答,對話自動限定在了毛毛和我之間。

“《殺人獨白》。”

“啊?現在才看嗎?”

我扯了一些軍訓前後手忙腳亂的借口,沒提陽樂棋。

毛毛跟我聊了一路影評,大部分都是網絡上的陳詞濫調,但我很感激她用這些二手消息緩解了大家之間的冷場。

在我有限的認知中,葉堯平時也很外向,積極加入聊天不是難事,可他隻是出於禮貌偶爾附和,也許是因為我們提不起他的社交興趣。

快要到達男生宿舍區時毛毛已經詞窮,這才想起我們還有另一個共同話題,此前部長在群裏發了條通知,邀請加入文藝部的朋友們星期二晚上團建吃自助餐,隻有兩三個女生立刻在群裏積極響應。

於是毛毛問:“星期二的文藝部活動你會參加嗎?”

“會的。”

雖然在陌生人麵前吃東西對我來說很困難,但我更不能承擔缺席集體活動、日後很難再融入新集體的風險,我已經計劃好什麼也不吃,隻拿兩塊點心做做樣子。

由於之前大部分時候都是我在和毛毛對話,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了。

話音剛落我才注意到她這回用的是“你”,等我抬眼發現她正從斜後方望著葉堯時已經鑄成了大錯。我反應過來,她想得到的是葉堯的回答。

我懊惱自己為什麼總是習慣在說話時不注視對方的眼睛,對毛毛倍感抱歉。

葉堯還沒注意到這邊的陰錯陽差,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此前沒有參與過對話,思緒已經神遊去了別處。

當我放慢腳步,毛毛隨著我的步速也慢下來,葉堯卻依然保持著原來的速度,和我們自然而然拉開了兩三步差距。

我惶恐地用隻有毛毛能聽見的低聲對她說:“你再問他吧。”

毛毛驚訝地眨眨眼睛:“我在問你啊。”

那是不可能的,她這麼說隻是為了緩解尷尬,並且不具備勇氣和時機再問第二遍。

葉堯並沒有像我們猜測的那樣回宿舍區,到達距離宿舍區還有一段路的便利店他就停了下來,隨口和我們打了個招呼,轉彎進去了。

我和毛毛同時鬆了口氣。

和葉堯偶遇的這次觀影對我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傷害。

隻要我坐下來閑著,就會想起那一次又一次令人難堪的窘境,就連晚上睡覺也睡得不踏實,我一個噩夢連著一個噩夢,在夢裏經曆了好幾場更加死亡尷尬的虛驚,到第二天早上我已經精疲力竭。

我難受了一天。

上午十點多,陽樂棋給我發來微信,問我在不在學校,要不要中午一起吃飯。

我裝作沒有看見這條微信,直到將近十二點才回複他:“哎呀,我一上午沒看手機,我已經吃過午飯啦。”

陽樂棋卻並沒有因此作罷,又追問我下午有什麼計劃。

我如實相告:“準備去咖啡館做英語課作業。”

“那我去找你。我也帶著作業。”

我鬱悶地歎氣。

這又是怎麼回事?

整個暑假要約陽樂棋都很困難,開學後他也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為什麼在我最精神不振的這天,他突然變了一副不見到我誓不罷休的架勢?

是那個時刻要來了嗎?揭曉惡作劇的時刻。

我大致猜到他為什麼要拖到現在才采取行動,開學以來他應該交到了一些會為他的惡作劇拍手叫好的新朋友,其中說不定就有那個陰陽怪氣的毒舌學長陳瑞。

易然總是很煩陽樂棋的惡作劇並喜歡嚴肅地勸他正經,如果今天易然在場也一定會幫我斥責他,可惜她這兩天都忙著跟偶像行程。

如果我早晨六點半去圖書館門口等開門,把做作業地點定在自修區,也沒人敢在圖書館鬧出什麼大動靜。

我企圖找借口將“約會”推遲到周一,但沒能成功。

慌亂中我想起也許凱昕在場能讓陽樂棋延遲他的計劃,所有男生肯定都會在意大美女對自己的看法。

凱昕昨晚回寢室睡了覺,今天她在校園裏的可能性很大。

我沒有貿然聯係以免遭拒,而是先打開她的朋友圈,上午沒有新動態。

我又爬上微博前往她的主頁。

有小視頻!

這是凱昕第一次發小視頻。拍的是打籃球的片段,我認出地點是我們東海大學的籃球場,有兩次傍晚經過看見陽樂棋在那兒打球。

而這段視頻的主人公似乎是葉堯,點開後的幾秒鏡頭追隨的人都是他。籃球是我的知識盲區,所以我很難辨別他和陽樂棋的水平孰高孰低。

凱昕打算“官宣”男友了嗎?

但接下去的幾秒出現反轉,葉堯運球來到了凱昕麵前。

哇!我們凱昕真是英姿颯爽!

冒出“星星眼”的同時我意識到,這說明拍視頻的人不是凱昕,不過是個女生,當凱昕斷了葉堯的球,她在畫麵外發出了“哇哇哇!厲害!”的喝彩聲,我覺得這聲音似曾相識,卻一時想不起是誰。

畫外音女孩喊著“XIAOYU,快點快點!”,那是我不知道的一個人名。

畫麵上卻有個男生毫無懸念地被凱昕晃了過去,鏡頭在他帥氣的笑臉上停留了一秒,追著凱昕跑了。

“唉……”畫外音女孩甜甜地歎息著,很快又精神地叫出一句,“當心PEIYI,啊!”

與她的哀歎同時,球已經被凱昕傳給了另一個男生,我想起這個名字從凱昕嘴裏聽見過,就在開學第一天,他和葉堯一起出現在奶茶店。

果然帥哥的朋友都是帥哥。

被稱為“XIAOYU”的男生迅速接近裴弈身邊去防守,但又輕易被晃過。

手機鏡頭沒有再跟隨裴弈,而是停留在“XIAOYU”身上,畫外音女孩說:“太沒用!太不行了你!”

還出現了一個畫外音男孩跟著笑:“哈哈哈。”

被嘲笑的“XIAOYU”笑嘻嘻地對鏡頭攤了攤手,陽光可愛。

不過畫麵也沒在他身上停留太久,當晃動的手機再次穩定聚焦時,剛巧捕捉到一個完整的拋物線,籃球被裴弈回傳給凱昕,而防守她的人成了葉堯。

我屏住呼吸,希望凱昕能贏。

他們同時起跳,葉堯無疑占了身高優勢,凱昕卻突然把籃球從右手換到左手,以一種優美的姿勢從葉堯的身側穿過,左手送籃入筐。

我不禁熱淚盈眶。

在我眼裏,這一定是什麼打敗終極大魔王的高級技能,在NBA精彩進球盤點上才會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