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鬼聲哀怨,屋內眾人且驚且喜,心思複雜。
“來了!待我從小窗出去之後,爾等再候片刻由裏到外細細搜查一番,切不可敷衍了事!”
等得眾人應諾,青雲道長打開房屋一側的小窗,輕巧的越出房屋,隨即沒入幽暗的夜色中。房中眾人紛紛拿起桌上武器,各人各執一直火把,就待點燃。
等得片刻,張澹發號施令道:“燃火炬!”
須臾間,均已點燃的火把把小屋照得亮如白晝。煙氣撩人,幾聲難以抑製的咳嗽驟然響起。張澹冷眼一掃,屋內頓時安靜,可聞針落。
“走!且隨某家去搜拿那作怪妖人——”
聲音冷厲,這位頗有幾分故事的江湖豪客似乎又回到年少輕狂的豪邁江湖生涯,頓時義氣豪生。隻是頗不如意的是這幫家丁或是應諾或是稱是,應聲稀疏駁雜。更有個候在門邊的家丁一急,霎時間打開了房門。還待豪言幾句的張澹氣勢一落,早已有幾個家丁衝出門外。
“哎……哎,莫要亂了陣腳。誰人去燃燈,誰人去放狗……其他人隨我衝啊!”
……
整個趙家大院燃起燈火,有如白晝。提刀執棒的一眾家丁聚在了一處,一片雞飛狗跳,喧鬧不已,之前那鬼哭之聲頓時被淹沒在一片嘈雜聲裏,細不可聞。
“噤聲!噤聲!兩人一隊自去搜索,都給我散了。兀那少年,就是你!張什麼風的與我一組!便是一隻螞蟻作怪,也得給我找出來!”
不愧是習武之人,聲氣就是大。張澹一句話吼了出來,立馬壓下了喧鬧。眾人領命,結伴各自散去。張牧風惦記著青雲老道長,一時又不見他現身出來,隻好隨著張澹東拐西拐,四下亂竄。
那張澹果真是有幾分本事,便循著那細不可聞的低沉鬼哭,領著張牧風尋到一處花叢處,聽著越來越響的哭叫,張牧風便知尋到了來源所在。
扒開草叢,火炬一探。小心翼翼的兩人頓時愣在當場——花藤草根處,一隻被一根麻繩困住了嘴巴的蛤蟆趴著不動,想來是被火把所驚,一動不動。張澹用刀尖輕輕一碰,那碩大蛤蟆頓時“嚶嚶”的鳴叫起來,卻不是本該“呱呱”的聲響,想來便是因為嘴巴被縛的原因。
“就是這個小東西作怪?”
兩人還在驚歎,院裏一角突然聽得人喊道:“這有隻蛤蟆!被人捆了嘴巴了!”
……
就在裏離張牧風二人不遠的一處院牆上,一叢竹林遮擋的幽暗之中。一道漆黑的身影小心翼翼的瞧著院裏的動靜,眼帶驚詫。看著眾人聚到那處發現蛤蟆的家丁所在處,人影無聲無息的跳下高牆……
“這裏!”
突如其來的聲音高亢短促,之後便隻聞一陣打鬥聲響。
“是道長!房外!”
熟悉的聲音入耳,張牧風立馬斷言道。當先破開大門,循著聲音跑了出去。當眾人燃起火把衝出大門,燃起的火光之中,便見到不遠處的河岸上站著的人影。跑過去的途中,這才發現地上還躺著一個人。
“咦!是那孫姓客人的長隨!”
“管他是誰,三更半夜的孤身獨來。不消說自是有鬼,捆了進去問話!”
“把人押進去,來幾個人順著河岸搜一下,看看有沒有接應的船隻和人!”
青雲道長發話,興高采烈的眾人依言而行。
……
已經被拷問過的“鳩羅”被押在柴房中自有人看守。之前問話,那鳩羅還想學那貞烈之士守口,不想一陣拳腳棍棒之後,在張澹隨口談起的一些聞所未聞的陰狠酷刑諸如“請君入甕”“灌鉛”“梳洗”之類的刑罰講解聲中,這化外之民頓時口若懸河,把整個事情經過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