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籠罩著這片小巷。
一切,都是那麼安靜,當然,除了那些煩人的蒼蠅,或者那些在四周隨意爬行的小強。
這條小巷是一條死胡同。在盡頭處,豎立著一柱4米左右的石板牆。同時,因為長年並未有人整修,蛛網般的裂縫,開始逐漸蔓延著,基本上覆蓋了半邊牆麵,使得前者一邊白,一邊綠,頗有視覺衝擊。
反觀牆上,肆亂的貼著各式各樣的廣告。其中的大部分都因為風幹而逐漸被腐蝕,以至於不成模樣。偶爾,有幾張完整的,也都是有點小問題的。
粉色的紙團在輕風的吹動下搖曳著,不過,它的另一端卻緊緊地黏在牆壁之上。它的紙身大概完整,不過,紙張中央,卻是留下了三道深淺不一的爪痕,似是野獸所為,但是,較之野獸,卻又顯得更加纖細。
透過隱隱約約留下來的幾張小字,大體內容如:
“20??年,??19日,??高中宿?發生爆炸?,至今??到原??”(?表示模糊難以看清的字)
轉移視角,一袋袋黑色塑料袋包裝著的牢記隨意的擺放在牆前。其中的大多數都是三個月所丟棄的,因此,變質的臭味,逐漸在空氣中傳播。若是常人路過,不仔細感受一下,決計以為這是一股腐屍的味道。
不過,很可惜,這個地段,在三個月前,就已經無人居住了。
“是這兒麼?”輕輕地話語在黑暗中逐漸散揚,宛如在平靜的湖水中,投入了一塊巨石,濺起陣陣漣漪。
噓聲過後,先是一段沉寂,不過,僅僅是一瞬,腳步聲,卻再次響了起來。
這個聲音,健實而有力,也同時,是這個寂靜世界近幾月來較為稀少的人類聲音。
順著那雙皮質的黑色皮鞋往上,可以看清楚,這是一個青年。
此刻,他身穿黑色大衣,漆黑色的眼瞳被一隻無框墨鏡所遮去。黑暗中,青年稚嫩的臉龐被緩緩勾勒而出,一身黑色的正統服飾,以及那風波不變的臉龐,卻是顯出了不符合當前年齡的老練。
在牆前,這黑暗中的闖入者,戛然而止。
他意識到了這是個死胡同,不過,他的眼神,並沒有聚焦在麵前高高矗立的牆壁上,而是,
地上的一灘血泊。
劃破黑暗,還可以隱隱看見,那趨附在其上的一隻隻蟲子,以及,遍體鮮血所泛著的些許晶瑩。
“這是?”青年的表情微微變了變,當然,並不是感到害怕了,而是,在鮮血中,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他輕輕地落下身去,用手套拭了拭地上近乎幹涸的血跡,放在鼻下地嗅了嗅。
“引鬼涎?”
“這樣,就解釋的通了....”青年將手縮了回來,目光若有所思的掃視著附近的一切,顯然,他是不想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
猛然,青年的眼眸睜大了。那本就漆黑的瞳孔,再此刻,卻變得更加深邃。
“這一次.....你逃不了了。”
李悠程盯著麵前的報紙發呆。
這份報紙是今年1月份的期刊,報紙上的頭刊便是當月發生的最具有殺傷性的一件事故——常藍高中宿舍的火災。而且,事發當時,還是學生們都陷入夢鄉的午夜時分。在防火鈴響起的瞬間,火勢便迅速吞沒了這棟宿舍,也同時,埋葬了其中500多名學生。
李悠程對天打了個大哈欠,旋即繼續用手撐著下巴,盯著報紙看。
他今年是高一,本應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年齡,可是,??的班主任卻硬是將他們扣在了萬惡的教室之中。
別人上體育,他們上數學。別人開PARTY,他們上數學。別人放學滾粗,他們繼續上數學。
百無聊賴的把報紙翻了幾次麵,李悠程終於癱倒在了桌上,現在是午後時分,太陽依舊高高的懸在空中,悶熱的氣氛籠罩著教室。唯有電風扇拍打時的風聲帶來的絲絲生機,以及,那卷卷清涼。
李悠程抬起頭顱,臉上不可察覺的瓊過幾點疲倦。他將報紙擋在頭前,輕輕地在那粗糙的紙麵上戳了個小洞。
整個教室,平靜,而沒有一絲波瀾。
透過小洞,李悠程的目光在這個班級中轉悠著,僅從外表來看,他是在認認真真的讀報。而從細來看,他的目光無神,似是在聚焦,其實不過是在隨意轉動著而已。
“書呆子...肌肉男...變態...變態...唐..”心頭的嘀咕固然停止了,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道長發倩影上,那無神的眼眸,猛然閃現出了幾分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