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剛給朱士強開車的這幾天,朱士強感覺心情很愉悅,至於為什麼愉悅,剛開始他也沒有意識到。後來他明白了,原來有趙剛每天開車陪他行駛在上下班的路上,聽著舒緩的音樂,看著道路兩邊的風景,朱士強感覺心情很放鬆。
說實話,朱士強挺喜歡趙剛這個小夥子的,人很帥氣陽光,為人處世也很圓全,最主要的是他聰明勤快。通過幾天的觀察,朱士強發現趙剛確實很會來事兒,在他的潛意識裏,也恰恰需要這樣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給他當司機。可惜,牟奇勝很快就要上班了,這樣的好日子快到頭了,到時候還得牟奇勝來給他開車。盡管朱士強很想把牟奇勝換掉,但多年的工作經驗告訴他,必須得找一個充足的理由才行,否則難保牟奇勝會很有意見。雖然牟奇勝是他的下屬,換掉他也是一句話的事情,但朱士強的做事原則就是,盡量平衡各方麵的關係,不讓任何人有怨氣。
這天早上,朱士強七點鍾準時下樓,卻發現車子沒有停在樓下。朱士強等了一會兒,忽然想起這是牟奇勝第一天上班的日子。朱士強的心裏有些不爽,因為之前趙剛每天都會早早在樓下等他的。過了大約有10分鍾,牟奇勝還是沒有來,朱士強再也沒有耐心等下去,掏出電話剛想打牟奇勝的手機,忽然發現一輛車子疾馳而來,到了他麵前“吱嘎”一個急刹車停下來。果然是牟奇勝,隻見他氣喘籲籲地下了車,解釋道:“剛去加了一點油,我怕油不夠。”
朱士強繃著個臉沒有說話,心想要加油不會早點起床,偏要讓他等。這樣想著,朱士強心情不悅地上了車,一上車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包子味,循著味道看過去,在車的檔位旁邊發現了用塑料袋包裹的幾個包子,看來牟奇勝還沒有吃早餐。朱士強見牟奇勝也上了車,就問道:“你還沒吃早飯吧?”牟奇勝連連點頭道:“是的,昨天和幾個朋友聚了聚,喝了點酒,所以早上沒起來。”
朱士強沒有說話,心情真的很差。隨著車子的快速行駛,他眼睛望向窗外,隻希望著能快點到單位。那濃濃的包子味還不時地侵入他的鼻腔,他聞到這股味道難免有些惡心,朱士強將車窗搖下來一點,試圖呼吸一下外麵的新鮮空氣。
朱士強忽然就明白為什麼自己心情不好了,原來問題就出在牟奇勝的身上。這幾天趙剛開車的時候,他坐在車裏感覺到的是一種享受,而牟奇勝開車卻讓他感覺到一種折磨。朱士強越發堅定了要換掉牟奇勝的想法。
其實心情不好的不止朱士強,還有趙剛,他將車子交給牟奇勝的時候,牟奇勝居然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他能從牟奇勝的表情裏感覺到一種盛氣淩人的架勢,牟奇勝似乎在向趙剛示威,意思那車子就是他牟奇勝的,要不是他家裏有事,別人休想碰一下。看著牟奇勝吹著口哨開車揚長而去的樣子,趙剛恨得咬牙切齒,心裏充滿了失落。
晚上回到家裏,趙剛哭喪著臉問父親趙祖民:“爸,你到底跟我們朱局長說了沒?”趙祖民疑惑地問:“說啥啊?”趙剛說:“開車的事情啊,我今天都把車交給老牟了,你到底什麼時候跟朱書記說啊?”趙祖民這才緩過勁兒來,看兒子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認真地問:“你真的想給朱士強開車?”趙剛說:“那還用說啊,做夢都想呢。”趙祖民說:“既然這樣,那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探探他的口風。”然後趙祖民抄起電話,給朱士強撥了過去。
朱士強在外麵應酬回來,剛到家衣服還沒來得及換,手機就響了起來。朱士強低頭一看,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接起電話,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士強啊,我是祖民,最近可好啊?”朱士強一聽是趙祖民的電話,趕緊直起身子,熱情地回答道:“啊,是趙局長啊。”朱士強一直稱呼趙祖民為趙局長,“嗯,我很好,你老人家也好吧,好久沒見了,很想念你啊,哪天咱們得一起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