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積極運作,朱士強競選副市長的事情是越來越有譜了,他也有意安排自己的退路,包括工作上都暗中做好了交接準備。當然,這一次他是不想帶趙剛走的,接連經曆了婚外情泄密、炒股被套、以及後院起火事情之後,朱士強已經對趙剛不信任了,而且他認為這幾件事都是因趙剛而起。朱士強懷疑趙剛已經由他的一個“福星”變成了他的一個“克星”。朱士強認為,人和人之間的緣分都是有定數的,就好像油盡燈枯一樣,總會有耗盡的那一天。
趙剛似乎也感覺到朱士強做好了要走人的打算,因為從他的所作所為中就可以觀察出來,而且趙剛也斷定了這次朱士強一旦調走,是不會帶他一起走的,因為這期間朱士強做了一件讓趙剛比較傷心的事情,那就是他讓趙剛把股票賬戶裏所有的錢都提出來,說是有急事要用。趙剛的心裏很清楚,能有什麼急事要用啊,朱士強根本就不缺錢,他隻有收錢的份兒,怎麼會缺錢呢?所以隻能說明一個道理,那就是他想徹底地跟趙剛斷了關係。
當趙剛將那存有35萬元現金的存折交到朱士強的手裏時,他問了一句:“就剩下這麼多了?”趙剛說:“是的,就剩這麼多了。”然後趙剛將股票買賣的詳細單據給朱士強遞了過去,嘴裏解釋道:“這半年行情很不好,能剩這麼多已經很不容易了。”朱士強卻連那單據看都沒看,隻是默默地將那存折收起,嘴裏也沒有再說什麼,然後轉身走了。趙剛看著朱士強的身影,心裏很是過意不去,因為他雖然沒給朱士強賠上錢,但是也沒幫他賺著錢。俗話說得好,“無功就是過。”很顯然這件事他並沒有給朱士強帶來任何好處。
趙剛甚至擔心朱士強會不會以為他從中做了手腳,將那賺到的錢揣進了自己的腰包。趙剛看著那詳細的交易單據,那上麵每一筆的賠賺都寫得很清楚,可是朱士強卻連看的興趣都沒有,這說明了兩種可能,一種是相信他,另一種是不相信他,但究竟是相信他還是不相信他,趙剛搞不明白。不過從朱士強那冷冰冰的態度中趙剛可以感覺到,現在他和領導之間已經有了隔閡,這種隔閡究竟源自哪裏,趙剛一時還還不清楚。
不過聰明的趙剛已經意識到,現在是給自己尋找退路的時候了。很顯然朱士強已經做好了調離教育局的準備,而他自己又該何去何從?趙剛私下裏曾問過朱士強:“朱叔,如果這次你競選副市長成功,我能跟你一起過去,繼續給你開車吧?”朱士強當時愣了一下,然後支吾著回答道:“這個還真不好說,因為市裏麵有機關事務管理局,領導的司機都由他們統一負責安排的,我帶你過去恐怕不方便,會被人說閑話。”朱士強又說,“不過你放心,即便你不給我開車,這裏新來了局長,也會用你開車的,大不了我說句話,他也會給麵子。”
趙剛“哦”地應承了一聲,嘴上沒說什麼,心裏卻很不高興,心想你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教育局。誰不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即便是人家暫時能給你麵子用我開車,時間長了,還不是說把我拿下就拿下了。趙剛反複琢磨著,不行,不能任憑這件事隨意發展,他必須做點努力,為自己的將來做好打算。
趙剛認為,目前擺在他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一是繼續隨同朱士強到市裏,繼續給他開車,過瀟灑自在的日子。二是讓朱士強給他安排一個衣食無憂的好崗位,不再當司機了,再也不用看人的臉色生活。可目前來看,前一條路似乎被堵死了,而後一條路,朱士強並沒有給他承諾。趙剛想這個時候應該找找關係,幫自己說說話,可是父親已經去世了,而張繼山也不可能再幫他,上次他狠心拒絕了張繼山的好意,他也沒臉再去找張繼山,況且他跟張蕾已經離婚,張繼山跟他再無關係。眼下,隻能靠自己了。
現在,趙剛感覺到朱士強處處在防備著自己,就連一些機密的電話都不在車裏打,但凡有這樣的電話打進來,他都會說:“好的,我知道了,先這樣吧,一會兒我到辦公室回話給你。”言外之意很清楚,他現在說話不方便,因為身邊有外人,怕被人聽了去,而這外人不是別人,就是趙剛。這跟以往是有所不同的,以往無論有什麼秘密的事情,朱士強都敢在趙剛的麵前說,可現在不知道怎麼了,朱士強防備趙剛就好像防賊一樣,這讓趙剛感覺很是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