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的喉結艱難的滑動了一下,“我跟你講,你要是說的是實話,就……不行,滾!”

“嗬嗬。”

“手術很成功。”

穿著體麵的中年夫婦都鬆了一口氣。

“但是陰囊和輸精管都有損傷,預後不太理想。”

夫婦倆頓時緊張起來了,“什麼意思?”

“生育,會影響生育。”

“醫生,這是真的嗎?”

肖旭點點頭,“恩。”

中年婦女長長歎一口,反而有些釋然,然後慘笑起來,“這算什麼啊?這是天意嗎?”

“什麼天意?”中年男子情緒有些激動,“這是什麼天意?我的兒子,一個好好的男人,竟然想做女人,簡直是奇恥大辱好不好?”

“他就是不要當男人,這有什麼辦法啊?你告訴我,你逼著他穿褲子,把他的裙子扔掉,逼著他剪頭發,把他那些化妝品都扔了,有什麼用啊?”

“我不管他要當男的還是女的,總之他要看上去是個男的。”

“有什麼用啊,這樣自欺欺人有什麼用啊?”

中年男人忽然長歎一聲,“他真的能承受別人異樣的眼光嗎?真的能承受改變性別帶來的壓力嗎?他性格敏感,情緒脆弱,這個社會不夠包容,不允許多樣化、各種老舊思想死灰複燃,你覺得他真的變成女人就能活的好嗎?”

“其實我覺得,不認為單單用‘男人’或者 ‘女人’這兩個字眼就能描述關於你們孩子的一切,扔掉所有的性別標準和偏見,他就是他自己,我覺得人要是能認識到自己,比認識到社會或者家庭賦予他的標誌,要重要的多。”

肖旭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我胡說了幾句。”

“不是胡說啊,小師叔,你說的真的很有道理,我也認為性別認同障礙這種疾病並不存在,應該治療的是試圖排除弱勢族群的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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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昏昏沉沉的醒來,因為渾身的疼痛難耐,微微動了一下。

“盡量別動。”

肖旭站在他床邊,問道,“疼嗎?要不要我給你上多點劑量鎮痛藥?”

“很疼。”

肖旭忍不住笑道,“不要騙醫生啊,絕對沒有很疼,要疼也是心裏陰影麵積過大,算了,我給你上點嗎啡。”

“你真的是醫生啊。”

“不然呢?那種情況下誰會騙人啊。”

“也是。”

“你上大學了吧?”

“大二。”

“學的是什麼?”

“生物。”

“不錯嘛。”

“沒有,上大學嘛,就是瞎混日子。”

“我跟你父母談過了,你想知道我們談了些什麼嗎?”

“恩?”

“你的生育能力會受到影響,很可能是終生的。”

他麻木的點點頭。

“我告訴他們,單單用‘男人’或者 ‘女人’這兩個字眼是不能描述關於你的一切,扔掉所有的性別標準和偏見,你就是你自己,所以你是不是也對自己性別執念太深了呢?”

“我很早時候就相想當個女生,那種感覺在我接觸到了二次元世界之後,更強烈了,但是剛才說了這句話,我忽然不知道是出於本心還是逃避的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