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到這裏,李可可真的修成正果了。刺在她身上的那一塊玻璃碎片,如一記重錘把鄭南給敲醒了,當然,也有可能是敲暈了。大家都知道,愛情這種事,求的就是糊裏糊塗,傻裏傻氣,簡簡單單。
他們在一起了。盡管我依舊看不太順眼鄭南,還是替李可可開心。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讓我難以啟齒的原因。
他們在一起了,是不是代表著我有更多的機會更正當的理由再見到陸澤?
我一定是瘋了。我為什麼會有這樣讓人羞赧的僥幸感萌生?陸澤陸澤陸澤,這個家夥有什麼好?
雖然說長得還可以,但也不過是稍有姿色罷了。
雖然說脾氣也還不錯,但是我又不是沒見過他發怒的樣子。
雖然他自己表示自己很專情,可上帝啊,我也不是笨蛋,他明明就是一個花心大蘿卜。
我許夢瞳,雖然性格上潑婦點,但形象上起碼是個淑女呀。不說多優秀,好歹也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有情有義啊!
陸澤有什麼好什麼好啊……
“可是我就是喜歡他啊。”
說話的人是李可可。
在我一直嘟囔著他有什麼好什麼好,跟個複讀機似的時,她眯著眼睛笑得跟隻波斯貓似地搶答。
鄭南和陸澤把我們送到李可可家的路口,因為畏懼可可家中的母老虎,她見到幾個男生送可可回家,必定又要河東獅吼一把,由我護送她經過昏暗的小胡同。
我第一次看到李可可笑得這麼開心。我卻懷著自己的心事,有點兒憂愁。連關心她傷口都忘記了。
到門口時,她跟我告別,然後叮囑我一會幫她跟鄭南說晚安。
然後我隻能一邊哆嗦一邊經過那個小胡同。破舊的路燈忽閃忽閃的,跟拍鬼片似的,我本來還一步一步步步驚心地慢慢挪動,結果燈光一黑,我也由不得思考我對陸澤同學複雜的情感問題的糾結,直呼“我的媽啊”就往外衝。然後戲劇化地一頭栽進在胡同口燈下抽著煙等我的陸澤懷裏。
我跟見了紅布的牛似的,就這樣差點把陸澤頂倒,他的煙也飛了,眉頭擰在一起,捂著肚子說:“許夢瞳你被人追殺麼?”
我上氣不接下氣:“那巷子的燈……”
“哈哈哈哈……”鄭南在一旁捧腹大笑,“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投懷送抱嗎?也太激情戲了吧!哈哈哈!”
我狠狠地白了一眼鄭南,並以惡狠狠的聲音說:“鄭南,可可喊我帶話給你。”
鄭南立馬不笑了,換上一臉期待:“她說什麼了?”
“她說……”我邪惡地笑了笑,“喊你給我跪下,你這個怪獸!”
而那天,我不知道的是,那天李可可挨了她後媽的一個巴掌,她對她的傷口置之不理除外,還狠狠地修理了她。
其實我知道,“關心她”不過是她後媽伺機修理她打的旗號罷了。
那天晚上,李可可咬著牙給自己才包紮好又流血來疼得要命的傷口止血,眼淚在眼眶裏一直打轉。
許久,她在筆記本子上用力地寫道,鄭南,帶我走。
一寫完,她的眼淚就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