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地擂他一拳,然後特豪邁地說:“我暫時不能把她還給你啊!我要檢驗一下,你是否真心實意待她好,我可不能讓她被你給騙了!”
而陸澤說的一句話,卻讓我刻骨銘心,卻又是我日後頗為不解,無法釋懷的。
他似乎思忖了很久,然後斷斷續續地說:“夢瞳,你可以……答應我嗎?我希望你……這輩子,隻愛一個人,好嗎?”
我不記得我回答了些什麼,而內心的感覺卻至今銘記,好似盛開了一片薄荷田,香氣宜人,而微風一吹,那帶點青光的綠就被掀起一陣漣漪。
那時候憑著一腔孤勇,覺得未來有什麼可怕,就算千軍萬馬來動搖這愛情城牆,我都有勇氣拚一拚,誓死守城。
可是卻未料到,愛情這城池,有時候也會不攻自破。
那頓飯吃得我異常歡快,我點了這個新菜館裏頭奇裏古怪的菜名。
然後手舞足蹈地告訴陸澤,這個那個多麼好吃。我突然想起我和陸澤的第一頓飯,便吭哧吭哧地笑了。陸澤不解,問我:“許夢瞳你抽什麼呢你。”
我咯咯咯地笑了不停,然後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陸澤,我給你講個冷笑話吧!”
其實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但是你們可以理解那種感覺嗎?就跟被點了笑穴似的,並且那是一種很幸福的笑,因為你嘲笑的人是你自己和你喜歡的人,並且他此刻正莫名其妙地跟看頭打滾的大象似的看你。
陸澤幡然醒悟,配合地說:“我要不要笑?”
“當然要笑啊!”
“可是你說的是冷笑話啊!我應該喊服務員把空調關掉,才能彰顯你冷笑話的技藝之高,簡直是後天裏麵那驚天動地的冰凍之災!”
“不行,我的冷笑話別人可以不笑,你必須笑。我說了啊,有一根牙簽……”
“哈哈哈哈哈哈,他媽的真好笑啊!”陸澤忽然就跟河馬似的張大嘴巴,拍著桌子特別粗獷地笑了。
我氣極,我說陸澤你咋這麼不配合呢,你要等我講完才可以笑。從前啊,有一個人走路,走啊走啊走啊,忽然覺得自己的腳很酸,他低頭一看,哎呀!腳底居然沾了一顆檸檬!
然後我看向陸澤,等待著他發出河馬似的笑聲,結果幾秒過後,一片寂靜,我又氣極,說,陸澤你怎麼這樣啊,我都講完了你還不笑。
陸澤終於受不了了:“求求你,許夢瞳,這樣的私房冷笑話還是留著回去說給我一個人聽吧,多高雅的一門藝術,讓別人聽去了多不好。”
我這才發現,我剛才熱血沸騰地講笑話,講完還不盡興自己來幾聲高亢的笑聲,已經吸引無數雙眼睛拋射光波過來,於是決心悶下頭吃我的紅酒燒牛肉。
我聽到陸澤問我:“現在心情好些了嗎?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盡自己能力考就可以了,考不上理想大學也沒事,我養你。”
說真的,聽得我多想飆淚,其實我特別想高呼,陸澤你真是太偉大了,我從了你了從了你了,你帶我回你家做童養媳吧,可是我忽然神經發作,故作矜持地埋著頭淡淡地說,嗯,我知道的。
那天埋單的時候,我照例搶了陸澤的錢包一副女主人掌握財政的樣子,收銀員是個漂亮姐姐,我狡黠地捉弄她:“能打個折不?我把這個帥哥的電話給你?他是我哥哥!”
我在這場角色扮演遊戲裏樂此不疲,女收銀員卻羞紅了臉,陸澤敲了一下我的頭,溫柔又無奈地說:“夢瞳,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