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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骰子,贏的人問輸的人一個問題,如果不想回答,便再想一個大冒險的懲罰。相信規則不需要我細講。

我輸了,宋小米問:“你喜歡周晟一嗎?”

“不喜歡。”

“哇靠。繼續來。”

我又輸了,宋小米忽然邪惡地看著我:“許夢瞳,姐姐決定問一個邪惡的問題,你有沒有OOXX過啊。”

我說:“我靠,宋小米,你那是什麼眼神啊。”然後我聲音低低的,“沒有。”

宋小米超級鄙夷地看著我說:“撒謊可不好玩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寫那些情情愛愛的故事,你都一副看破塵世的破樣子了,居然還沒OOXX過,現實不啊!”

我反問:“那你呢?”

“16歲,給了一個我不愛的人。”宋小米的眼神忽然黯淡下去,端起一個酒杯,一飲而盡,伸手再去抓骰子,“繼續。”

到後頭,我給宋小米說了一個故事。我滿以為將故事裏的那個“我”換成“她”,將“陸澤”換成“賤人”,我可以淡定不少,可是說著說著,聲音漸漸發抖。

而宋小米對我此番話做出的評論讓我想掐死她:“說完啦?沒啥意思嘛,還不如看言情書呢。我就一句話,很矯情的,我不知道哪裏看來的,用到這個故事上正合適,你做好準備,怪隻怪那男子太毒辣,欺騙一顆透明水晶心。而這個女的嘛,簡直不是一個蠢字可以形容的,人家喜歡不喜歡她都看不出來,我的雷迪嘎嘎啊,簡直太神奇了,你確定她是女的嗎?你確定她不是一個傻子嗎?”

宋小米沒有如願得到我的回答,燭光之下幾秒前還保持憂傷姿態的我,此刻如同恐怖片裏要發作的女巫:“宋小米,我剛才說的故事裏的那個女的,正坐在你麵前,而且,她想掐死你。”

其實我是打心眼喜歡宋小米這樣的女人。

她也是極度真實的女人,不愛拐彎抹角,但相較我來說,她是不愛,我是壓根就不會。說白了,她身上有太多我身上相似的也有太多我身上沒有的。

例如,她比我灑脫,她比我聰明。

她是那種在人堆裏特別紮眼的那種,當然,第一次見她,估計不太有女生會喜歡她。

因為她實在是太屌了。

她穿著大大的男式襯衫,扣子解到剛好遮住胸部露出乳溝。

我跟她說了大實話,我告訴她,我最開始的時候,覺得她特別淫蕩。

後來我跟她說了很多關於陸澤的事,說了我在愛情上小心翼翼的原因。

她告訴我,每個女人心中都有一個混賬。

嗯,陸澤是我心中的混賬。

而我後來其實想糾正一下宋小米的話,不是每個女人心中都隻有一個混賬。

有時候,她有遇到很多個。

宋小米心裏的混賬是一個叫紀銘的男人。他是她高中時代的男朋友。相比他,陸澤顯得純良可愛得多了。因為宋小米為他打過胎,為他割過脈,為了他進過局子——他居然拿了她給他的錢去開房間,宋小米進去的時候,看到一個頭發姹紫嫣紅的女人躺在他赤裸的身下,於是她抄起一把椅子就把那奸夫淫婦給揍了。他打過她,罵過她婊子,喊過她滾蛋。可是在她真的滾蛋後,他又哭得跟個瓊瑤劇男主角一樣百般哀求。

宋小米說起這些的時候,就跟她掉了十塊錢一樣輕描淡寫。

她隻是淡淡地說:“紀銘真的是個賤人。我一點也不愛他了。”然後她側過頭,看著我,“你還忘不了你心裏的那個混蛋,是因為他還不夠混蛋,在我看來,他還是蠻可愛的。”

我笑了笑,一口喝幹了杯子裏的啤酒。

是真的,我很想念陸澤。

那天,我跟宋小米在街上晃了好久,坐在小公園裏的時候,我們兩個差點被劫財又劫色,幸好宋小米夠彪悍,一腳踢在流氓的致命部位,在他痛叫時拖著我的手就跑了,後來,我們實在困得很,她去開了一個房間。

深夜,我已經半醒,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我忽然覺得很安定。

我緊緊地抱住她瘦削卻溫暖的身體,流了很多很多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