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百裏逍遙忽然開口。
侍女得到命令,忙不迭將羹盅放在瀲光一旁的案幾上,急忙掬禮退下。隨著侍女淩亂的步伐,二人之間又恢複了將才的死寂,徒留雪蛤羹騰騰的冒著熱氣。
“將它喝了。”百裏逍遙冷冷吩咐。
瀲光順從的端起羹盅,作勢要喝。
“坐下。”
“是。”
“一滴不剩。”
“是。”
“你再說一個是。”
“是。”
“瀲光,你皮子硬了。究竟在作什麼?”百裏逍遙隻覺得心中一股怒火正燒,非要發泄出來。
“公子,我沒有。”
“你沒有。你說說,你來了京城就不對。我問你,你隔三岔五白天不見人去了哪裏?我知你是個省事的。所以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但你現在這樣子到底算什麼。我是你。是你公子,天塌下來還有我。”
“天塌下來還有我。”瀲光心中反複咀嚼著這句話,心裏漣漪不斷,看著百裏逍遙難得氣極得容顏,隻覺得心上開了多花。卻又隻能壓住口中想要吐露的情意,改口說道:“公子,瀲光無事。”
“你再說一次。”百裏逍遙怒極。
“公子,瀲光無事。”瀲光忍住心酸,再次開口。
“好。好。好。你說得好,你無事。既然你無事。我也就不必管了。”百裏逍遙笑得張狂,仿佛要灑盡心中的難耐,衣裳隨著流星般的步伐飛舞漫天,隻餘瀲光一人留在冷寂的房間。
瀲光看見百裏逍遙的身影漸行漸遠,終於不支到底,淚水如斷線珠簾,顆顆晶瑩落下,心上好似把把利刀在生生淩遲般疼痛。
“公子。你莫恨我。瀲光隻是為你。你能為我如此,今生到此我也足已。”
錦江春色來天地,玉壘浮雲變古今。又是一年春來到,萬紫千紅競相開放,萬物複蘇,暖意盎然。塞外雖說晚於中原的腳步,可去冬尚未落盡的枯葉零草戀上了這春天的陣陣涼風,再也耐不住這綠意漸濃的枝頭,撲簌簌地響著,紛紛的凋落。片片的枯黃夾雜在一陣陣浩浩蕩蕩的揚塵裏,低聲訴說著春的腳步。正是這錦色十分,西域三十六國的聯盟盛會即將召開。廣袤無垠的戈壁攤上,一望無前的黃沙中,來來往往著各國的馬車,駝輦,一時間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都護府內也沒閑著,按照慣例都護將軍都得親自出席盟會,以示重視。自從裴雲錦前日接到此屆主辦國樓蘭的邀請函以來,雙兒就開始忙不迭的折騰。此時寢房梳妝台前正坐著個呲牙咧嘴的姑娘。
“夫人。要不咱們別辮了?”身後侍女使的是最輕的力道,還是惹得坐下人眸中含淚。
“沒事兒。紮娜,你隻管弄,我忍得了。”雙兒咬牙說道,小臉上的表情極端痛苦。
紮娜看雙兒作勢堅決,隻能越加小心手上的動作,身怕牽扯到雙兒柔順的發絲。“夫人。這千股辮在我們西域的發式中曆來是最複雜的。您頭發鬆軟,又從未做過這個打扮,難免疼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