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鬱清彥顏麵輕咳。執筆的手一滯,本是立在枝頭上的杜鵑因少了那一筆失神。“舅父,天氣正大。如此前來尋朕,可有何事?”
“皇上,老臣卻有一事要提請皇上準許調動三軍圍剿叛賊。”裴雲瑭太陽望著鬱清彥,複有執筆繼續為那杜鵑上色,“兵符在舅父那裏,一切但憑舅父做主。”鬱清彥看著麵前低頭專注的裴雲瑭,虛禮一鞠,“皇上乃當今天子,調動三軍之事定當稟報,老臣留著兵符,也是為了這江山社稷。”
“好了舅父。”裴雲瑭頭也不抬的打斷,“朕沒有其他意思,不過是信任舅父的能力罷了。”
鬱清彥似還有話說,終是寒暄一句,告退離去。裴雲瑭抬頭看著鬱清彥的身影,輕笑出聲。繼續完成未完的杜鵑啼血。
這邊百裏逍遙傳來的消息看得裴雲錦二人精神振奮,裴雲錦冷了多日的臉終於有了些生動的表情:“這二皇子還真有一手,咱們一個南陵璽,他就收複南陵王那隻老狐狸。”
“跟你氣場相同,你才瞧得上他不是?”裴雲晟心情也是大好,語調都上揚了幾分。裴雲錦分明不想和兄長計較,顧自回道:“老狐狸現在怕是進宮去了麵見新皇帝去了吧。”
“估摸著是,咱們今晚也得啟程了。你好生休息,你的手。”裴雲晟盯了眼雲錦的右手擔心道。
“無礙。”裴雲錦言簡意賅。
子夜降至,萬家燈火熄滅。遠處傳來陣陣劇烈馬蹄聲,驚醒的孩童好奇出去張望,被父母按在屋內。這一仗啊,還是打起來了。無聲無息之間,皇城占領,裴雲晟鮮衣怒馬,跨進養心殿,裴雲瑭仍是揮手作畫,太陽看了眼裴雲晟並不訝異。
“二弟來啦。”
“大哥在畫什麼?”裴雲晟仿似無事人一般,就像多年前錢在太子書院二人對話般一樣,來到他身旁輕問。
“杜鵑啼血。剛剛畫完,二弟看著如何?”
裴雲瑭笑著將畫拿起。
“多一份則過,少一分則缺。傳神至極。”裴雲晟認真品評開口答道。雲瑭極為滿意此答案,腹中的絞痛卻又中了一分,“二弟,答應大哥一件事。”說著也不等裴雲晟回答,忍住愈來愈烈的疼痛,“大哥這一生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活,有事真的羨慕你和小九,敢於爭取自己想要的。不像我,什麼也不敢做,隻能當個傀儡。我走了,你帶著我的畫尋個清淨地點。另外母後,你放過她。都是鬱清彥。”終是難忍的疼痛,裴雲瑭口中的那抹血色為這杜鵑啼血染上最正的色彩,裴雲晟隻覺喉頭梗咽扶住搖晃的身影,正待開口,裴雲瑭似是等不及了又繼續說道:“懲罰我一人得了,二弟咱們裴家的江山說什麼也不得讓給別人。”
“大哥,別說了,別說了。”不止是口中不斷湧出的血,裴雲瑭的臉色漸漸蒼白,語氣愈來愈弱。裴雲晟扶著他卻重重的倒在地上。侍衛聞聲進門查探,隻見裴雲晟跪在裴雲瑭身旁,對著來人道:“昭告天下,賊臣鬱清彥覬覦皇位,毒害皇上。罪不可恕,立即逮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