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幾秒鍾,隻見她冷冷地笑道:“蒼天已死,黑天當立,吾為聖母,管轄天地!”這話一說完,她的頭一歪,昏迷過去,旁邊一個打完鎮定劑的醫生朝我叫嚷了幾聲,程翻譯告訴我,說我給醫院的工作帶來了太多的麻煩,他們讓我離開這裏。並且如果能夠找到病人家屬的話,請轉告他不要關機,要是到時候不能交納相關費用,他們就要將病人給轉交出去了。
我僵直地坐在椅子上,沒有理會任何人,腦海裏不斷回響著崔曉萱剛才說的那句話:“蒼天已死,黑天當立,吾為聖母,管轄天地!”我心中一直在吐槽,這話不是抄襲人黃巾軍的讖言麼,能創新一點不?然而那一瞬間,我卻是被崔曉萱冰冷的眼神給嚇到了。其實這麼說來很可笑,我陸左出道三年多,見過凶險無數,生死好多回,怎麼會被一個瘋子給嚇到呢?但我也說不出什麼理由來,當時的心就是一驚,感覺到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威脅和恐懼。
我坐了好久,直到程翻譯反複地催了幾遍,我才醒過神來,跟著她離開。
回酒店的時候,我心中差不多已經有了計較:此次前來緬甸,救雪瑞自然是第一緊要,但是郭佳賓和鍾水月炮製出來的那東西,我也一定要消滅掉,無他,直覺告訴我,不共戴天。
我回酒店後,飯都沒吃,倒頭便睡,感覺渾身都冷,一覺醒來,已經後半夜。我躺在床上,一身的冷汗,聽到窗子有動靜,我打開燈,是虎皮貓大人回來了。屋子裏小妖在對月吞食光華,朵朵則依在我不遠處打坐,大人要耍流氓來抱朵朵,結果給甩到了床上,翻了幾個身,肚皮顫動,將小妖和朵朵逗得直樂。
玩鬧了一陣,虎皮貓大人開啟了正經模式,仔細打量了一下我,說,小毒物,怎麼感覺你人不對勁啊,有點中邪的感覺。我點頭,將下午去精神病院探望崔曉萱的情況,說與它知曉。聽得這些經過之後,虎皮貓大人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長歎說,多事之秋,它們竟然紛紛前來。
我驚訝莫名,問“它們”到底是誰?
虎皮貓大人抖了抖脖子上麵的露珠,沉思了好一會兒之後,抬頭問我,還記得我們在大其力北部深山裏,曾經遇見過的阿耐剛亭勒嗎?
我點頭,說就是小黑天,那個薩庫朗從血池之中召喚出來的女人。
虎皮貓大人點頭,說:“你說的那東西上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時叫做魔羅,最早出現於印度教的典籍裏,曾經是悉達多成佛過程中最大的敵人。它們來自於我們身處之地外,不同的世界。你聽著可能有些玄啊。這麼跟你說吧,你知道人死之後都會前往幽府,但是在到達那裏之前,會經過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古人把它叫做‘房子’,西方人把它叫做‘十字路口’,而佛教則將它稱為‘六道輪回’,不管是什麼,都能夠通往它們所處的世界,那裏到處都是火山、地震,悲傷、分離,以及宇宙的黑暗深淵。深淵盛產強者,但深淵沒有一丁點美好的東西,裏麵的存在都是惡魔,而現在,它們不甘享受漫無邊際的苦難,準備將血腥、殺戮和絕望,帶到這裏來!”
虎皮貓大人說得鄭重,望著我的眼睛,緩緩說道:“小毒物,告訴我,你會將它們給全部驅趕回去嗎?”我說當然,這還要說?虎皮貓大人臉色依舊鄭重地說道:“小毒物,摸著你的心,再說一遍!”我被它嚴肅的聲音嚇到了,照著念了一遍,它方才滿意,然後開始說起它追蹤之後的收獲。
原來昨日它跟著那紅袍僧人離開之後,一路向東,到了離仰光足有兩小時車程的一個山村中,瞧見了一個骨瘦如柴的老和尚,因為感覺到對方的強大,所以隻是遠遠地瞧上一眼。不過它能夠確定,這個家夥,應該就是幾年前給雪瑞下降,又將印記標注在我身上的那個行腳僧人,馬來西亞瓜拉丁加奴婆恩寺的黑巫僧達圖。
當聽到虎皮貓大人這番話時,我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