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我心即禪,朵朵定音(1 / 2)

熊蠻子這蠻橫凶猛的攻勢,完全傳承自戰陣搏殺的凶殘手段,幾乎沒有虛招,直接以力勝之,唰唰兩刀,便果斷地將許先生的左手和右腳給卸了下來。

許先生翻身躺倒在地,從小腹氣海處遊繞出一股杏黃色的純淨之光,貫徹全身,接著噴血的斷肢處立刻停歇愈合,然後生長出十數條肉觸,將那斷肢給收回體內。就在熊蠻子出第三刀的時候,許先生突然黃光閃耀,似乎脫離了陣法的束縛,一躍而起,淩於空中,那完好的右手與剛剛連接回來的左手相交於一處,虛心合掌,二食指相背而屈指尖部分,複以二拇指壓二食指前端,作彈指狀。

瞧見他做得這般印法,我不由得再次心中震撼。此印,在十二法門中有所闡述,以寶瓶為三昧耶形,稱寶瓶印,又作摩利支天隱形印、尊勝寶瓶印,最早見於尊勝陀羅尼經、尊勝儀軌經中,此印結出,即代表著“我心即禪,萬化冥合”,與佛境勾連,能夠溝通世間佛陀的力量。此印是九字真言中境界最為高深的一法,倘若不得法門,觸摸不到其中境界而貿然使用,不但感知不了佛陀真意,而且還有損身體,功力消減,危險的甚至直接閉氣死亡。我從出道以來,也隻使用過一次,然而當日蒙對了,竟收奇效。此番倘若是許先生全力施展,並且萬一奏效,說不定這大好局勢,立刻崩盤。想到這兒,我不由得朝熊蠻子大聲喊道:“小心他的印法!”

然而為時已晚,許先生在空中翻滾兩圈之後猛然撲下,朝著熊蠻子當頭印去:“禪!”此言一出,他那一對銀絲手套突然光芒大放,中間是最純粹的光亮,宛若太陽,以此為中心,周遭皆是金黃燦爛的光,並幻化出紅、橙、黃、綠、青、藍、紫的七色光環,輝煌如佛陀降臨。這光芒似鏡,抵在了那高速斬來的石化大刀,兩相交觸,那佛光之上有湖麵波紋一般的光線傳遞,上抵穹頂,下接岩地。熊蠻子這堪比幾十輛東風重卡衝擊力的一刀,竟然停止了劈勢,這恐怖的南征大將軍在隨後的一秒鍾之內,朝著身後跌飛而去,而兩人交擊的那處地方,整塊堅石鋪就的地板居然裂開了七八米長、半掌寬的裂縫來。那裂縫裏麵,有刺骨的風吹出,繼而出現了很強的吸力,那些被冥火焚燒成灰的蠱蟲皆被徐徐納入。

熊蠻子受到重創,身子跌飛,重重摔落地上,許先生也並不好受,他直接就一口老血噴出,上半身的衣服竟然被熊蠻子的刀意給隔空震裂,化作數十道布條,露出了一身健壯的肌肉疙瘩,上麵紋繪得有密密麻麻的文字,蠅頭小楷,瞧著跟佛經差不多。

到了此刻,許先生那被熊蠻子砍斷的手腳末端出現了數十條肉色觸角,而這些觸角飛快接觸,彼此勾連,竟然開始重新長回了他的身上去。

瞧見許先生竟然快速愈合了,我和雜毛小道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握緊了手中的劍,朝著許先生飛奔而去。我們彼此的距離並不算遠,以我們的修為,幾乎抬腳便至,我在左,雜毛小道在右,兩人都隻出了一招最為簡單的提劍橫切。

許先生右腳尚未接駁成功,避無可避,血花飆射,左右臂各中一劍,左手雷意盎然,酥麻一片,而右手則是鬼氣森森,化作冰涼。我和雜毛小道雙劍得手,與許先生錯肩而過,扭身過來的時候,卻瞧見這老家夥騰身飛至半空,朝著我們的胸口踢來。

淩空二段踢,許先生竟然在身受重創的那一刻,還能夠使出國術中這麼精華的一招來,我和雜毛小道躲閃不及,直接給他踹中心窩,渾身如同雷轟,狂跌出去。

我再次砸落在先前那口巨大石鼎之上,轟然撞上,然後軟軟滑落下來,瞧見此時的許先生竟然再次將手腳裝好,朝著被那佛境轟到魂魄的熊蠻子衝了過去。

大將軍本來勝券在握,卻不料許先生手段迭出,竟然在這等劣勢下扳回了局麵;而更加讓人詫異的事情是,這個家夥明明沒有得到那流光入體,卻如同根本沒有受到陣法的重力限製一般,大步流星地走動著。不過那法印擊出,虛空之中傳遞而來的佛陀能量並不能夠長久維持,便如請神,也會消散,我本指望著熊蠻子會迂回作戰,然而這個性子剛烈的大將軍根本就不作理會,勉強爬起身,再次提著石化大刀猛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