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頭,朝著大殿頂上那隻巨大的眼球喊道:“江先鋒,那你們怎麼辦?”
主導大陣的江先鋒連聲催促我道:“我們本就是死物,這等死亡衰敗之氣,就是最純淨的補品,你不必擔心。大將軍現在正在調動大陣的力量,讓這氣息不要蔓延出殿外。不過王你現在是凡人之體,受不得這侵蝕。快走,不要留了!”
聽得他這般解釋,我終於釋懷了,與身邊的雜毛小道相互攙扶,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踉蹌地朝著台階上走去。
朵朵從鬼劍中飛了出來,一臉燦爛陽光,衝著我樂,說,“陸左哥哥,我厲害吧?”
我抱著她,不由得一陣感慨,激動地說,“是啊,我家朵朵最厲害了。”抱了一會兒,虎皮貓大人不樂意了,衝著我大罵道:“小毒物,放開我媳婦,讓我來!”
這家夥的打諢插科讓緊張的氣氛稍微釋緩了一些,我見到台階上麵的平台上躺倒著四娘子,還有抱著枯萎左手的禦獸女央倉。瞧見我衝上來,央倉臉上沒有一點兒痛苦,朝我招呼道:“我這樣附身,對神識影響很大,許映智既死,那我便走了。你這邊事了,再來寨黎苗村一趟,我有事情要與你分說。”此話說完,這小黑妞雙眼一翻,身子就軟了下去。
我們已經是精疲力竭了,走路都成問題,瞧著許映智那血霧蔓延開來,地上這兩人不救又不是一個事兒,我皺著眉頭,正頭痛,卻見雜毛小道一個呼哨,不知道蹲伏藏匿在哪兒的血虎從黑暗中躥了過來。
血虎的身材比二毛小了兩個等級,跟那頭孟加拉虎差不多,在朵朵的幫助下,好歹將這兩女人馱起,朝著門外撤離。我們一出門外,那萬斤巨門便轟隆隆地關閉下來。而在石門前麵這一片空地上麵,則圍著一堆人,瞧見我們衝出來,跪倒一片。
望著這黑壓壓的人頭,我有點兒發愣,卻聽到一聲雲省口腔的漢話喊道:“黑央族長老鬆日落,帶領眾族人,拜見神使大人!”
神使大人?我和雜毛小道對視一眼,然後回頭看了看緊緊封閉的巨大石門,沒有看到哪兒有個勞什子神使啊?卻發現這些人都朝著我投射來尊崇敬畏的目光。雜毛小道用胳膊肘子捅了捅我的肩,說,“小毒物,這些人跪的,不會是你吧?”
瞧見這情形,我想著也有點像,走上前問明,才知道是熊蠻子剛才進來的時候告訴了他們,說出去之後,務必要聽我的使喚,待我,如待它一般,不然所有的黑央族人都要受到它的懲戒。
對於大熊哥的話語,黑央族人莫敢不從,才有了這麼一幕。這馬臉長老說話倒是有些緊張,生怕我會追究他們之前追殺我的事情,然而我卻是一個頭兩個大,不知道許先生蔓延過來的那股血霧會不會滲透而來,也沒有多說,指著血虎身上顛簸不已的兩個女人,讓他們給接過去照顧。說話間我扭過頭,瞧見崔曉萱還趴在死去的寒潭鯖魚頭上,旁邊是被分屍數塊的王倫汗,於是叫黑央族的人過去,將崔曉萱給接過來,一並帶著。
大戰過後,一身病傷,我們連正常走路都無法堅持,好在有血虎在,我和雜毛小道跨上脊背,正要與這馬臉長老說幾句話,結果天地一震,我們身邊的那處石門在轟隆隆搖動,仿佛裏麵在運轉什麼讓人恐怖的大陣。下一秒,那石頂便開始簌簌跌落下來,最大塊的石頭足有桌麵那麼大,虎皮貓大人在空中大聲催促道:“快走,快走,不然我們都要被這石頭給埋了!”
我們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有朝著右邊的通道快速撤離,一路上瞧見好多屍體,有人的,也有各種許多千奇百怪的獸類,不一而足。
山體一直在搖晃,我們馬不停蹄地跑了大半個小時,瞧見前方有微微亮光傳來,紛紛朝著那兒擁了過去。我收起朵朵,騎著血虎衝到那盡頭,卻見到了一副既陌生又熟悉的場景。
天啊,我們兜兜轉轉,居然來到了薩庫朗往昔的那個軍事基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