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恬嗔道:“我哪有那麼不知禮,你也太小看人了。”
黃耀笑道:“那為什麼忽突突的跑到前頭來了,不知道這邊都是男客嗎?”
黃恬道:“我才沒那麼糊塗,我們是想去謹表哥的書房看看,才不會和男客撞上。”
林若謹見他們兄妹抬杠,以為是真吵,忙打圓場笑道:“原是我們想錯了,妹妹別見怪。書房就在轉彎那條路的前頭,咱們這就一塊兒去吧,何必堵在路口上說話。”
黃家兄妹齊齊笑,黃恬對林若拙咬耳朵:“你哥哥還真老實。”
林若拙和她落後兩步,走在兩個男孩後麵,輕哼道:“你別逗他。從小我爹就給找了個書呆子來教,學問怎麼樣不知道,一肚子死心眼倒是真的。你別欺負老實人。”
黃恬笑:“一個爹娘生的,你怎麼就沒老實?”
“誰說的?”林若拙劈口反駁,“我可老實了,全家上下都知道,我是最老實的呆子一個。”
“呸!”黃恬掩著口啐她,“那是她們眼不亮,古語雲:大奸似忠、大智若愚、大勇如怯、大巧若拙。看看名字就知道,你這人壞透了。”
“阿恬,你在後頭嘀咕什麼呢?”書房很快到了,黃耀見兩個女孩在後麵竊竊私語的不亦樂乎,很有幾分好奇。
“沒什麼。”黃恬笑道,“我們在說《道德經》,什麼大智若愚、大象無形、大音聲稀。”
黃耀一點就透,目有深意的看了林若拙一眼。隻有林若謹認真的道:“妹妹記錯了,大智若愚是蘇學士《賀歐陽少帥致仕啟》中的話,並非出自《道德經》。”
“噗——”黃恬捂著嘴放肆的笑,黃耀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林若謹還在繼續:“說來吾家大兄之名即出自此典。家母生前極是喜愛。因我們兄弟之名都是祖父取的,常言倘若生個女兒定要取名相似,若拙,你的學名便是母親臨終親取。”說到這裏他的眼眶有點泛紅,語調沉降:“母親希望你聰明伶俐,卻又不願慧極傷身……”
一個名,寄托了生母的拳拳愛心。林若拙默默握住林若謹的手臂,低聲道:“哥,我知道。”
室內的氣氛驟然改變。黃家兄妹有些尷尬,黃耀清了清嗓子,開啟新鮮話題:“阿恬,知道麼,剛剛我們在前麵聽說一件大事。長川公主的親事定下了。”
“哦,真的?”黃恬驚訝,“定的誰,是不是司徒九?”
林家兄妹也不負重望的轉移了注意力,林若拙常識最小白,問:“長川公主是誰?”
“不是司徒九。”黃耀先回答了妹妹,再給表妹解釋:“長川公主是魏嬪娘娘所出,公主中最年長,二皇子的胞姐。”
“哦!”林若拙了解,來頭不小,年紀最長,大公主呢。皇帝嫁的第一個女兒,駙馬當然是千挑萬選:“可司徒九又是誰?”
“哎呀你先別管!”黃恬急不可耐的拽過她:“待會兒我給你細講。哥,快說,長川的駙馬是誰?”
黃耀神秘兮兮的道:“你絕對想不到,是姚老相國的孫子,姚紓。”
“他?”黃恬一怔,思索片刻,恍然大悟:“是了,聖上在安撫老臣。”
“不錯。”黃耀讚同的點頭,“姚相國從先皇起就是右丞相,兩朝元老。雖因陛下要廢左右丞相,主動乞骸骨告老回鄉,然為國鞠躬盡瘁數十年,功不可沒。陛下下嫁長川公主,駙馬慣例不任要職,姚家卻可再富貴三代,若公主兒孫中有上進者,身融皇家血脈,受重用也是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