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皇後秀眉一皺,其它宮妃可以避開,這位卻是避不開的,問:“你見不見?”
林若拙才不會委屈自己,忙合上眼:“我睡一下。她愛看就來看吧。”
司徒皇後意會,領著瑤光去正殿,對段淑妃道:“老七媳婦傷勢重,難得有清醒的時候。現還睡著。你想見見就去吧。”
段淑妃當然要做出姿態,忙表示自己不介意。跟著瑤光去內室,隻見滿屋子藥味,林若拙麵無血色,蓋了被子睡的正沉。看了幾眼,又退出來。
“皇後娘娘,真是麻煩您了。”她摸著眼淚歎氣,“誰能料到有這樣禍事。總勞累您也不好,不若等她醒了,移到臣妾那裏去吧。”
司徒皇後淡淡拒絕:“太醫說不易移動。就這麼養著吧。本宮這裏難道連一間屋子都騰不出?新川出嫁後,坤寧宮空的很。”
段淑妃依舊努力:“可這樣太勞累您了。您前不久才病的,若再累的有什麼不適,臣妾是萬死難辭其咎。”
司徒皇後冷聲道:“無妨,她也是本宮的兒媳,照顧些是應該的。”
段淑妃隻能怏怏而回。
瑤光有些擔憂:“怕是要去陛下麵前說道呢。”
司徒皇後冷笑:“不過是借著話題去見陛下邀寵,順帶表彰一下自己有多賢惠罷了。隨她去!到了我這個年紀還跟她計較這些小手段,太丟人!”
瑤光一怔:“娘娘,您……”
司徒皇後凝望遠方高高的宮闕飛簷,聲音清晰淡然:“不急,慢慢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給我還回來。我都記著帳呢,一個也少不了。”
瑤光不禁駭然,欠債最多的,可是金鑾殿上坐著的那位。
司徒皇後目光悠遠:“我等的起。活著,活著比對手長久,就是最大的勝利籌碼。”
當晚,楚帝來坤寧宮,詢問了一下七兒媳的傷勢。當然,身為公公,他沒去親看,隻由皇後闡述。聽到日後子嗣艱難,怔了一下,歎:“苦了老七了。”
苦個屁!司徒皇後腹誹,臉上還要表示賢惠:“這消息是瞞不住的。林家那邊得有些表示,才壓得住流言。”
楚帝深以為然,皇家在這些事上尤其要做出表率,想了想:“你先賞賜些物件給內宅女眷。其它的,我記得老七媳婦的親哥哥今秋要考舉人,明年春闈,長兄考進士。等他們考完再說。”
司徒皇後接著又歎氣:“也是老七媳婦命苦。本來還說去求子,沒料到求得這樣一個結果,真是造化弄人。”
說到求子,楚帝自然想起這一係列鬧劇最初的由來:七皇子府通房懷孕。斷然道:“等那女人將老七的孩子生下來,就給處置了。孩子抱給老七媳婦養。”
司徒皇後冷笑:“陛下倒是好主意,隻是這也太戳人心窩了。抱養誰的不成,非弄這麼個人的。再說,等孩子長大,被人挑唆了知曉生母死因,未必不恨嫡母。”
楚帝一滯,知道引了這位的心病。他並不看重婢生子,不過想著萬一是兒子,那是老七的長子而已。見妻子這樣說,遂罷:“那就算了。隻是那女人不能留著。”
司徒皇後頷首:“這個自然。”又憂慮,“不過我到底不是老七的生母,害了他庶長子的親娘。他日後不會記恨我吧?”
楚帝失笑:“就你心眼多。行了!我讓淑妃去辦。孩子是她要保的,後續自該讓她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