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府升成王府,免不了要擺酒請宴。因赫連熙歸京晚,靖王府就成了最後一家。林若拙得到了獨院另居的大好處,少不得要在這些表麵事上給赫連熙做臉。遂打扮的整整齊齊陪女客說話。
恒王妃是在場輩分最高的長輩,上下端詳了一番她的臉色,笑:“到底調養過來了,氣色比上個月見時好多了。”又推心置腹的問,“聽說那孩子養在段側妃院裏了?你倒是怎麼想的?”
林若拙淡笑:“嬸娘,我不在乎這些。”
恒王妃歎氣:“也是。到底看著戳心,沒什麼意思。聽說你祖父有意去祖籍帶個女孩子回來?讓林二太太好好挑挑,撿個老實的。”
林若拙也想歎氣。她知道恒王妃是好意,這些天她還陸續收到了不少這樣的好意。沒一點兒壞心,純粹是站在這個時代的角度替她考慮。可惜,她是越聽越鬱悶,臉上還得做出感激的表情。越發覺得這種應酬沒意思。
不是她冷漠,真的是談不到一起去。人身觀、價值觀差距太大了。
隻好換開話題:“聽說世子妃給添了個胖小子,您福氣真好……”恒王世子妃就是因為坐月子才沒來赴宴。
恒王妃臉上頓時笑開了花:“那孩子是個有福的……”她是真高興。赫連瑜不像他爹,隻對女人感興趣,男色半分看不進眼。恒王府子嗣豐茂指日可待。
林若拙想到了恒親王,心裏歎了口氣,問:“王叔近來身體可還好?”
恒王妃笑:“他有什麼不好的。這段時間迷上了什麼百花閣主的畫,高價收了一幅,還到處尋那畫畫的人。就是愛折騰。”
林若拙嚇的差點魂飛魄散,哽著嗓子問:“這,這什麼閣主的畫,您看過?”
恒王妃不在意:“我才不看那些亂七八糟的。”壓低了聲音,“是春/宮畫。他愛的很,寶貝似的不讓人瞧。倒是瑜兒看過,說筆觸很是大家,自成一派。最近很有些名氣。嗨!男人家不就是好這些。”
林若拙眉毛都快囧成一團了:“很有些名氣……”她總共不過畫了三張。兩份男女,一份男男。
長川公主剛好聽見她們說話,笑著插嘴:“百花閣主的畫我見過,挺好的。沒市麵上常見的那些粗俗,還有繡坊臨摹了繡成春意香囊,也是精品。”
銀川公主掩口笑:“阿姐可是買過?”
長川公主大大方方的道:“買過又怎的?畫太少,隻出了三幅咱們買不到,香囊還不興弄兩個。”又歎息,“臨摹的雖精致,然到底沒有原畫的那個味道。這百花閣主也是的,怎麼不多出幾張。”
五皇妃好奇的問:“你們說,這位百花閣主會是什麼樣的人?”
臨川公主冷笑:“這還用問,他號稱百花閣主,自是閱盡百花,花中老手了。”
林若拙差點想嘔血。胡說八道,她取名的時候就是看院子裏花開的好,隨便一寫。已婚婦女真是惹不起。不過她很好奇:“那三幅畫,都花落誰家?”
二皇妃有意修好,開口道:“恒王府有一幅,四弟府裏有一幅。還有一幅據說是被南邊的一個富商買回去了。你想看?找四弟妹說說,借來一觀就是。”
四皇妃現在的表麵文章做的也不錯,呸她:“你這人,說的什麼話!好像是我弄回來的一樣。讓老七找我們爺要去。我可不管這些。”
林若拙連連擺手:“我不看,我不看。”
眾妯娌齊聲笑:“這有什麼好臊的。又不是沒成婚的姑娘家。”
林若拙汗顏,她是真不要看。嗚嗚……
長川公主見狀打圓場,笑道:“也不知那百花閣主何時再出新的?最好有個套係。我瞧著,比宮裏珍藏的前朝珍品還強些。若是收著了,也進上幾件去。”
林若拙覺得自己要嗨不住了,進上?給公公婆婆大人看?冷汗直冒:“你們……找著畫畫的人了?”千萬不要被暴露啊!
三皇妃笑:“七弟妹也想弄一幅?”擠眼打趣,“這事不用你操心,隻要知會七弟一聲就行了。”
長川公主撇嘴:“珍寶齋的掌櫃最是滑頭,說是一個富貴男子來他這兒寄賣的。看樣子,應是哪家的孩子偷偷畫著玩,不敢公開身份。”
四皇妃也覺得這個猜測靠譜:“應是富貴人家的,畫裏幾個女孩的穿戴、姿容都不俗。看那筆意,沒個十來年也練不出來。窮人家哪有這個條件。”
眾人點頭。這樣一來,百花閣主遮遮掩掩也就好理解了,畢竟這種名聲不光彩。
林若拙滿頭冷汗。下定決心,再也不畫了。
宴席散後,黃氏留下來。給她說了家中近況:“姑太太(莫宛如)那邊的禮已經送了去。我想著等你二哥回來就將婚事給辦了。不然等姑太太肚子一大,什麼事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