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已開始散去,最東麵的地方已有晨光照進來。
可是某些黑暗的角落,陽光卻依舊穿不過去。
顧清雨背對著晨光,又看了眼傅紅雪手中的刀,忽然道:“據說昔年心狠手辣的魔教最近又重出江湖,江湖中幾個高手已傷在魔教手中,你知不知道?”
傅紅雪道:“我不知道魔教。”
顧清雨好像很驚訝,道:“你說你不知道魔教已重出江湖的事?”
傅紅雪看了眼他,點點頭。
顧清雨好像也知道傅紅雪不會說謊,但是他還是忍不住道:“可是另有傳聞,說你是昔年魔教大公主陰白鳳的兒子,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
傅紅雪忽然麵色蒼白,嘴巴緊緊閉著,人卻微微顫抖著,好像很痛苦的樣子,他是不是又想起了過去的事?
過了很久,他才慢慢道:“我不是她的兒子,我隻是她的養子。”隻要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事,就絕不會是謊話。
顧清雨試探著道:“但你並沒有接觸過魔教?”
傅紅雪道:“沒有。”
顧清雨喃喃道:“這就奇怪了,如果魔教真的重新掘起,怎麼會忽視你的力量,魔教中人難道不知道有你的存在?”
傅紅雪緊緊閉上了嘴巴,顯然不想討論這件事。
魔教大公主的兒子,怎麼可能瞞得住魔教中人?就像一個孕婦,雖然她天天躲在房子裏不見人,卻肯定瞞不過隔壁鄰居大嬸姨婆的。
顧清雨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更何況武林中已有五位高手失蹤了,這實在令人懷疑。”
傅紅雪忽然冷冷道:“有些人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就偷偷躲了起來,別人就以為是失蹤了。而有另外的一些人說出來的話卻已代表江湖,他說墨是白的,眾人也跟著說是白的,豈不有趣?”
顧清雨瞟了眼他,忽然笑道:“江湖中雖有許多人是跟風附和,可也不全部是盲目之人。”他頓了頓,道:“在十多天前,有人在野外發現了鐵笛子的屍體。據說此人曾經挑戰過點蒼名宿白泰名,一隻鐵笛可剛可柔,已是世上少有的高手。但此人突然暴屍荒野,引來不少人的揣測,因此多有人同意魔教已重出江湖。”
傅紅雪好像還想說話,這時遠方卻突然響起一聲短促而尖銳的慘叫。
傅紅雪的反應雖快,顧清雨的反應也不慢,二人如兩道魅影般向慘叫處掠去。
一個人倒在地上,眼珠已凸出來,嘴巴卻張得很大,一臉的驚駭之色,竟是被人活生生扼斷了脖子。
這時候遠處的屋子忽然見到一條人影掠過,顧清雨想都不想立即追了上去,並大聲道:“此人是我的朋友,你幫我看住他的屍體,待我把凶手捉回來,再……”
他話還沒說完,人已不見了。
傅紅雪看了眼這個倒在地上的人,握著刀的手忽已發白。
這時候從另外的方向閃出一個人,道:“發生了什麼事?”這人的速度也很快,一瞬間就來到傅紅雪麵前。
他須發俱白,可臉上卻絕沒有老態。一雙眼睛看起來甚至還很年輕,太陽穴微微凸出來,顯示出他內力的深厚。
他穿著一身普通的淡藍色衣服,已洗得發白,沒有華麗之色,可給人一種飄逸的感覺。
他的人看起來雖然有點老了,可他的腰卻依然挺得很直,比大數年輕人都直得多。
他話是問傅紅雪,眼睛卻看著倒在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