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我家的鸚哥兒又……咦?你這是怎麼了?”蘇彌看著老男人紅腫的雙眼故做驚訝狀。
“公子……”老男人被這麼一問,淚水又嘩嘩地流下來,“我的命好苦啊……”一把拉住蘇彌的袖子,號啕大哭。
……鳳朝國的男人淚腺似乎連著江河湖海,眼看著他哭了一天,現在接著哭,居然沒有一點要幹涸的跡象。
呂品見老男人拉著蘇彌哭個沒完,心情不由得有些煩躁,暗罵:哭哭哭,哭會解決問題嗎?!有那哭的時間還不快點把事情說清楚,我們也好幫上忙不是?
“老丈,先別哭了,發生了什麼事?能不能告訴我?也許我能幫你一把呢?”蘇彌扮演著妖怪世界版雷鋒叔叔,忘記了自己來“尋鸚哥兒”的“正事”,直接將呂品撂到了一邊。
哭哭啼啼的老男人把蘇彌請進正廳,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原因經過告訴他。
老男人姓顯(鳳朝國的姓都比較奇怪),年幼時沒了爹,稍大些又沒了娘,全靠街坊鄰居接濟長大,後來嫁給一個姓安的女子做側夫,嫁人之後就隨妻姓,稱為安顯氏了,一年之後,生了一個兒子,由於重女輕男,那女子的一個小爺生下女兒之後,早就看不慣安顯氏的正夫使了個絆子,誣賴安顯氏藍杏出牆,慫恿安姓女子把安顯氏休了。
從那以後,安顯氏隻能和兒子安全相依為命,守著自己祖上的一點薄產,就是這間小院和幾間破屋過活。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安全很小就知道要幫安顯氏分擔生活的壓力,從小到大,除了去勾檔當小倌,什麼樣的髒活累活都做過。在他十二歲的那年,隨人去部落裏做工的途中,救了一個病重的外鄉男子,那人是個讀過書的,為了報恩,見安全聰明好學,就教了他認字識數,還給他留下幾卷書,之後安全找點幫人抄抄寫寫的活計做,倒比去部落裏幫工掙得要多些。這不,前兩天他又找到一個糧店帳房的活兒。
本來以為日子會越來越好,不料安全去當帳房的那個糧店,管事的自己把帳目搞得一團亂,被安全查出來,管事的見安全是個男子,又沒有什麼背景,就反說安全誣蔑她,叫人把安全一頓好打,打斷了雙腿,差一點就把人打死,還是怕出人命吃官司才收了手。人是送回家來了,一直昏迷不醒的,囈語裏不停地說糧店的管事冤枉他。
安顯氏用蘇彌給的那五十兩銀子去請南二巷的諸大夫,卻被人家訛了銀子,安全僅僅隻是被處理了一下斷腿,人還是那麼奄奄一息,未見半分起色,純是在和時間掙命。
聽了安顯氏的哭訴,蘇彌、英天(蛤蟆形趴正廳門外偷聽的)和呂品把牙齒咬得格格響,聽過欺負人的,沒聽過這麼被人欺負了還找不到辦法自救的!這個安顯氏就是一個倒黴的兜兜,或者說他嫁的那個安姓女人是個掃把星,總之聽他的故事,打從出生之後就沒過上一天舒心日子的樣子,嫁人之後更是慘得一片淒風苦雨。
“我明白了。”蘇彌提出去看看安全,檢查了一下他的傷腿,骨頭斷了,諸大夫是個混帳東西,隻把傷口一包紮就完事,骨頭都沒有好好接!蘇彌把安全的腿重新接了一遍,從胸口的袋子裏拿出一顆維十九姬給的丹藥,遞給安顯氏,“這是中原的特製傷藥,有奇效,先給你兒子服下,過兩天會好起來的,你就別太焦慮了,還得保重身體照顧孩子不是?”說著又塞給安顯氏幾十塊碎銀,合計有個二三十兩,囑咐他以後錢財不要露白,同時也向他表示歉意,前次自己考慮不周直接給他五十兩整銀,終究還是害了他。
安顯氏連說不敢當不敢當,恩公又贈藥又贈銀,恩比天高,怎敢再接受什麼道歉?原本他還不想再接這幾十兩碎銀子,畢竟欠了太多的恩情,怕是這輩子也還不上了。蘇彌隻好跟他說,自己是行商,不缺這點銀子,現在安家這麼急需銀子,就當是向蘇彌借的,以後等安全傷愈,替他幫工還債也就是了。安顯氏這才感激涕零地收下了碎銀。
在安顯氏的千恩萬謝下出得門來,蘇彌提著呂品的脖子(習慣了,手感好),跟躲在暗處的英天使個眼色,便離開了。
兜了一大圈又變作原形回到安家小院裏,三個妖怪決定出手收拾幾個披著人皮的“惡狼”。
打抱不平,需要什麼理由嗎?
妖怪不必象人類一樣,做一件事還要考慮那麼多得失!隻要我高興,這事就管定!
有個動畫的經典台詞怎麼說的:代替月亮懲罰你!――這就是行動代號了。
兩天之後,首先是諸大夫的醫館出事。諸大夫是個貪財無德的女人,但醫術還是不錯的,時不時也會有些有錢人在這裏拿點藥、看個病。這天,獐頭鼠目的諸大夫在給一個女武者的傷腿紮銀針,紮到最關鍵一針的時候,背後不知道被誰輕輕推了一下,一針紮錯穴位,差點廢人家一條腿,雖說後來憑著她豐富的經驗把問題解決了,保住了那條腿,可諸大夫也被暴怒的女武者痛揍了一頓,躺在床上兩三天下不來,哼哼得那叫一個慘……她始終也沒有想明白,當時她身後並沒有別人,明明就是一堵牆、一張桌,是誰推了她一把呢?這人吧,想不明白就會開始瞎想,一瞎想就會往靈異的事那邊靠,諸大夫以為自己招惹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嚇得又大病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