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時候,安小樹利用手中的積蓄,在城區買了套房,又把父母接了過來。他去加樸小菲的msn,消息發出去後,卻一直沒有回音,手機也停機了,樸小菲就像從這個世界中憑空消失了一樣。那幾天,安小樹失眠了。
安小樹突然做了一個衝動的舉動,那就是去尼泊爾找她。室友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繼而支持他,去看看也好,看了才會死心。
安小樹去了尼泊爾,在參觀加德滿都王宮廣場後,走進了一家茶館。館子裏稀稀落落坐了幾個人。安小樹正要出來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男子手捧著大束玫瑰跑了進去。順著男子跑進去的方向,安小樹看見那男子,跪在了一個妙齡女子麵前,嘰裏呱啦地說著話。安小樹雖然聽不懂,但也能猜得出來那是在求婚。讓安小樹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那女子拚命搖頭,然後哭著把花收下了。男子牽著女孩的手走出來的時候,安小樹頓時覺得血都在倒流,搖頭不是表示不同意的意思嗎?怎麼她還接受了花呢?
安小樹忍不住走了上去,攔住男子,拚命打手勢,意思是說,她搖頭了,你怎麼還這麼高興?男子忽然笑了,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說:“你是中國人吧,難怪你不知道,在我們尼泊爾,搖頭就是點頭的意思……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安小樹一顆心直往下麵沉,那天在火車站送別的情景又浮現了出來,直到現在他才明白,搖頭就是表示同意的意思。麵對愛情,他簡直就是一個白癡。想想樸小菲說的那句野花從來不自卑的語句,這不都擺明了是暗示要他主動,可是他居然都沒看出來。
安小樹恨不得朝牆上撞,被男子死死抱住,男子說:“兄弟,沒有過不去的坎,你把她的地址告訴我,我帶你去找,她要是真心喜歡你,就一定會等你的。”
安小樹把當初樸小菲給他的名片掏了出來,男子說:“這個地方我知道,我馬上帶你去。”
坐在男子的三輪車上,安小樹的一顆心早已飛到了樸小菲的身上。一年過去了,她還在等自己嗎?會不會都已經結婚生子了?安小樹心裏隻好暗暗祈禱,但願一切都還來得及。
車子左拐右拐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山村,是一個希望小學。男子走到門口問了一下,然後笑著說:“你找的人還在,祝你好運。”
安小樹走進學校的時候,一個中年人熱情地跑過來說:“你是來找樸小菲的吧?”安小樹詫異地說:“你怎麼知道是我?”中年人笑著說:“一年前,樸小菲來的時候就告訴我,如果有一個叫安小樹的人來,一定要幫她留下來。”
中年人把安小樹帶到了樸小菲的房間,遠遠地,安小樹就聞到了野花的香味,屋子裏到處都是野花標本,他的照片貼得到處都是。中年人說,這一年來,樸小菲都是靠他們取暖的。
安小樹說:“那她的男朋友呢?”
中年人笑了:“樸小菲都告訴我了,那是一個追了她整整三年的男孩子,後來得癌症了,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想讓她做一個月的臨時女友。小菲這麼善良的女孩子,一心軟就答應了。”
安小樹的腦袋一陣發暈,難怪在醫院的門口,好幾次遇到她。中年人接著說:“樸小菲去皇宮了,她姑姑給她安排了一場相親,對方是某部長的兒子,樸小菲本不想去的,實在推不掉。”
仿佛過了一個多世紀,安小樹見到樸小菲的時候,是在第二天下午。樸小菲的身邊還跟著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兩個人就那麼呆望著,樸小菲突然哭了,說:“你是來給我送結婚喜帖的吧?”安小樹搖頭:“我女朋友都沒有,怎麼會有結婚喜帖呢,你快有了吧?”樸小菲說:“我還在等我喜歡的那個人來找我呢,我足足等了一年了,要是還不來,我隨便找個人嫁了,讓他一輩子後悔去。”安小樹狂喜地說:“這不是來了嗎。”兩個人緊緊抱成了一團。
房間裏就隻剩下兩個人了。安小樹憐惜地摸著樸小菲憔悴的臉說:“這一年讓你久等了。”樸小菲笑著說:“不晚,以後你加倍補償我。”安小樹流著淚,拚命點頭。
安小樹從身上摸出一本日記本,樸小菲驚訝地說:“怎麼還沒用?都五年了。”安小樹說:“那是我喜歡的女孩子送給我的禮物,我不舍得用,我要保留著,就和我們的愛情一樣,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