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和燕子的事情向朋友說了,朋友說:“要是有個女孩對我這麼好,我為她死都心甘情願!”我隻是笑笑。我剛從一場愛裏受傷回來,我害怕麵對另一場愛情。有時關了門我就想,我和這個靠著音樂尋找安慰的女孩其實還是有共同語言的,至少我們都是受過傷的人,我開始喜歡她身上淡淡的味道了。
轉眼就到了盛夏,南充的天氣有點變幻莫測,忽熱忽冷。我一下子調整不過來,病倒了。躺在床上,一個晚上都沒出門,也沒開燈。房間裏黑黑的,就像我此刻的心情,那一刻我甚至感覺到了死亡。
門忽然開了,進來的是燕子。
我躺在床上不敢動,怕一動,我的世界就崩潰了。她走近摸摸我的額頭,滾燙。她什麼也沒說,開了燈,取了張棉被過來,給我蓋上,又去廚房絞了一塊濕毛巾敷在我額上。她看著我,憐惜地說:“難怪今天晚上我一直覺得右眼在跳呢!”
燕子沒有離開,像個守護神一樣,坐在我的床邊。
深夜的時候,我開始說夢話,燕子就緊緊地抓著我的手,像是生怕我支撐不住似的。後來,她和衣倒在我身邊,我在半睡半醒中,想起了我的母親。
第二天我的病情依然沒好,燕子就把我送到了醫院。我在醫院待了七天七夜,燕子也陪了我七天七夜。
等我能下床開始活動的時候,我拒絕了燕子的陪伴。我發現自己不敢再去麵對她,不敢麵對她的關懷與熱情,我隻有逃亡。我匆匆地去房間收拾了一下行李就走了,什麼話也沒給她留下。
後來,我離開了這座城市,去了我心儀已久的一所學校。我在外麵租了一個房子,又去拜訪了導師,試圖在那裏開始一種新生活。然而每一個夜晚對我來說都是漫長和沉重的,我忽然不能控製地想念燕子。我開始懷念她身上淡淡的味道,懷念她對我的溫柔與關懷,懷念她看我時如水的眼神。
我隻待了一周,卻感覺像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我決定回家了。
家還是那個家,所有關於燕子的東西還在,這是一個令我高興的結局,桌子上有一張燕子的字條,被擠進來的風吹得一飄一飄的:
“每次當愛走上絕路,一幕幕往事會將我們摟住,有些事雖然很無奈,至少有一起吃苦的幸福,一個人才不會……”
我笑了笑,眼裏全是感動。
靜靜地躺在床上,閉著眼,感覺有一隻青鳥從我心裏飛過,飛去的是翅膀,留下的卻是永久的相思。“燕子,我想對你說,離開你的這段日子裏,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這不是你的錯,不是我的錯,這隻是愛的罪過!”
門忽然響了,進來的是燕子。
我是如此驚訝,像是看見了一種久違的美麗。她卻什麼也沒說,握住我的手,表情溫柔而平靜。
“我就覺得我的左眼怎麼老是在跳呢。”
“哦!”我一臉驚喜地看著她。
“你上哪去了?”
“去北京待了一陣子。”
“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也去啊。”
“我想知道在你的眼裏,時間會不會拉長我的影子!”
是的,在我離開她的日子裏,時間拉長了她的影子,比日子長,卻又比愛情短,而打結的這段,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