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那些堅決的放棄(2 / 3)

“結婚?”現在張紀年對“結婚”兩字已徹底感冒,鼻子裏輕哼了聲,“兩個人能在一起不是挺好的麼,結什麼婚呢?”

“啥?”

趙玉容一時沒明白張紀年話裏的意思,然後便意識到張紀年可能是婚姻受害者的緣故,便一本正經地說:“你的態度不對,你不能因為一次的失敗婚姻,而對婚姻產生抵觸心態。因為,這對婚姻這樁事來說是不公平的,婚姻本身是一個事件,就如愛情一樣,它本身沒有錯,犯錯的是婚姻裏麵的人,它是一種責任,一種生活態度,是一種人性的升華。同樣,它是愛情的守護神,能給予雙方一種安全感,一種責任感,兩個僅僅是談戀愛的人,會有安全感麼?今天你可以愛她,明天你又可以愛上別人,當然,她也可以轉身就愛上別人,你想咋地就咋地,因為,你是自由的,沒有人可以約束你。所謂的愛情,其實也就是一種感覺,你能束縛那種感覺一輩子麼?當然不能。但是,婚姻就不一樣,它是認真的,莊重的,又不可朝三暮四,任意褻瀆的,進了這個殿堂的人,都想守護著對方一輩子,相濡以沫,與子偕老,所以,如果你真的愛一個人,就跟他(她)結婚。”

張紀年聽著趙玉容這一席話,有點醍醐灌頂,他也突然明白王琴琴為什麼想跟他結婚。雖然他是那麼沒信心,但是她還是那麼希望跟他一輩子。

他狠狠地在趙玉容的臉上“吧嗒”了一下,然後就跑出了酒吧。而趙玉容捂著臉,一臉的茫然,而被瞅個正著的小六,手指甩著吉他,眼睛快要噴出火來了。

張紀年跑出酒吧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王琴琴打電話,自從杭州回來後,王琴琴曾經給他打過無數的電話,他都沒有接,這幾天倒是安靜了下來,安靜得讓張紀年有點心慌。

他坐在酒吧外麵的長椅上,掏出了手機,電話仿佛響了很久很久,才接了起來:“琴琴,是我。”

“嗯。”

“琴琴,真對不起,那天,我不該那樣對你,這幾天,我想了很多很多,關於我們的。我發現,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快樂,我以為自己再也快樂不起來了,但是,我錯了,是你帶給了我那種美好的感覺。王琴琴,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我願意為了你,放棄所有的一切,琴琴,你能原諒我麼?”

那頭,是久久的沉默,那沉默令張紀年心律有點不正常起來,半晌,王琴琴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太晚了,張紀年,我給了你足足一個星期的時間,但是,你沒有給我任何答複,不回我的短信,不接我的電話,我已經沒有任何耐性了。我的感情也是有耐性的,就如我的青春一樣,它不是一成不變的,就算它還在心裏,短時間不能抹去,但是,我已經把它塞到我的冰凍室,永遠冷藏起來了。”

“你就不能拿出來加熱麼?”

王琴琴歎了口氣:“感情不是食物,說加熱就能加熱的。張紀年,我們結束了。還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我要結婚了,祝賀我吧。”

此時的張紀年像個木樁一樣,好大一會兒都回不過神,他的聲音已完全變樣了:“你要結婚?祝你幸福,再見。”

“再見——”

張紀年呆呆地坐在木椅上,他發現自己跟這冰冷的木椅一樣毫無溫度可言,或者,就讓他也變成一塊朽木吧,沒有生命的朽木。

他緩緩地彎下腰,把腦袋埋在了手心。

吳豔利對著鏡子,很仔細地化妝。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臉頰,使自己看上去那麼光豔靚麗,那麼迷人。然後挑了一件很漂亮很性感的半露胸紫色短裙,換了上去,又套上了一件黑色的真絲小坎肩,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是那麼美麗。沒有人能看到她麵具後是巨大的悲傷,所有的人隻看到她的光亮,她的成功,沒有人關心她的感情,關心她愛得辛不辛苦。

但是,像她這樣的女人,為什麼不能碰到跟自己坦然相守一生的男人,難道是天妒紅顏?

她苦笑著,然後穿上高跟鞋,抓起了包,,參加公司為她與另外一個同事舉辦的送別會。

送別會在一家很high的迪吧式的bar裏舉行,一群人隨著激烈的音樂聲又唱又跳又灌酒,年輕真好。有男同事爬到演藝台上,大聲地呼喊:“今天是我們的同事吳豔利與張小雅將要去韓國進修的送別會,我們祝她們功成名就,順利歸來!我們會想念你們的——”

然後又一陣歡叫,吳豔利也有點喝高了,她脫掉了小坎肩外套,隨著音樂跳起了很挑逗的勁舞,她那火辣的身材與性感放縱並投入的舞姿,很快就吸引了年輕男女,他們把她圍在了中間,跟著尖叫著,吳豔利從來都沒像現在這麼放縱過,這麼肆無忌憚地快樂著,在酒精與氣氛的刺激下,她暫時忘卻了一切,隻知道,要不停地跳著跳著,她甚至把胸衣都抽了出來,現場的氣氛就更加瘋狂了。

但是,誰會體會她的痛苦,她以這種方式發泄著,這麼瘋狂地發泄著。

終於,她跳累了,然後走回座位又咕咚咕咚地灌酒:“豔利,你沒事吧?喝得夠多了。”那是一個愛慕她的同事,一個搞攝影的小男生,來這公司還沒多久。

吳豔利笑笑:“我酒量好著呢,怎麼會有事呢?”

正說著,她突然覺得胃裏一股東西直往上衝,便跌跌撞撞跑向衛生間,小男生跟在她的後麵:“喂,你是不是喝醉了?”

“沒有,你看我,像是喝醉的樣子麼?”她笑著說,然後便自顧自衝進了衛生間。小男生站在女衛生間外麵,一籌莫展,進去不好,不進去,又怕吳豔利出什麼事。

而此時的吳豔利肚子裏的東西翻江倒海般地湧了出來,差點把胃都給嘔了出來,吐出來後,倒是感覺整個人都輕鬆多了,仿佛把長久以來積累的欲望與掙紮,傷痛與甜蜜,不舍與割舍統統地嘔掉了。最重要的是,嘔掉那段纏去了她最美好時光的感情。

就讓不適宜的愛情如這些嘔吐物吧,統統地從體內剝離出去,這樣,就可以容納新鮮的東西了,容納別的感情了。

吳豔利似乎從來沒像現在這麼輕鬆過,而且,她的腦子很清醒,但是,她的中樞神經卻不大受控製了,她從小包間出來,一下子就滑倒在衛生間沾著水的地麵上。

站在外麵守著的小男生,聽到裏麵的大響動,嚇了一跳,趕緊跑進了衛生間,卻見吳豔利整個人都非常狼狽地趴在地上,以狗吃屎的姿勢,他想笑,卻又笑不出來,便扶著吳豔利起來:“吳姐,你沒事吧,喝這麼多幹什麼?都醉成這樣了!”

吳豔利嘻嘻地笑:“我開心嘛,我都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我終於也能夠放棄一些東西了。”

關於吳豔利的戀情,小男生也知道了大概:“不值得的東西,又何必呢?”

“我吳豔利又不是沒人喜歡,你說是吧?幹嗎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呢?喂,小嫩草,你是不是也喜歡我?”

“我——”小男生一下子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我就知道你喜歡我,別的同事都沒像你這麼緊張我。呃——喜歡就喜歡唄,有啥好藏的?其實呀,我也喜歡有人喜歡我,越來越多,就像吹泡泡那樣,一下子就可以冒出很多很多個,哇——那真的——呃——感覺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