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那個春天,你幹了什麼(1 / 2)

文\/水湄伊人

1.踩著玻璃碎片的女人

程振南把手裏的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他對莫可以吼道,“你給我滾”。

莫可以紅了眼,啞著聲說,“我愛你,難道錯了嗎。”

她脫下了鞋子,踩著玻璃飛奔而去。程振南走到門口,看到她跑過那棵紅色的櫻花樹下,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而那棵櫻花樹,就如玻璃碎片上的血絲一樣,紅豔得觸目驚心。

程振南關了門,對著一地的碎片,還有那個紅色的套餐盒發呆,他跟她僅是幾麵之緣。開始,他以為她隻是快餐店送外賣的,後來去了那家餐館才知道,她是那家餐館的小老板。

所有他點的快餐,她都會親自送來,並配上了超值的營養搭配。

開始,程振南很滿意這家餐館的服務與物廉價美,介紹給了別人,但他得知,他們所享受的,並不是跟他一樣時,他明白了,為什麼,那個女人總用這種火辣辣的眼神看著他,那種火辣,比夏天的太陽還要猛烈。

讓陷在春寒裏的程振南,莫名地感到溫馨。但是,現在一回想起來,卻感覺渾身煩躁。

他換了家店,不再給她打電話。隻是,三天後,她提著套餐送上了門,她說,“你收著吧,我不收錢,讓我每天看你一眼就行了。”

程振南想不通,這個女人怎麼會這麼傻,她是腦子有病嗎?

他拒絕了,但是,她的電話,她的身影總會在某個時段出現,每當手機與門鈴響起,程振南就會有一種恐懼感。

程振南感覺自己在崩潰了,他不喜歡她。

他恨這個瘋女人,擾亂了他的正常生活,與靈感,使他畫不出東西。

當她再一次提著套餐出現的時候,他沉積已久的憤怒終於爆發了,他朝她摔杯子,“你個瘋女人,下次再來我就報警!”

2.關於女人關於男人

莫可以安靜地坐在床上,腳上裹著紗布。

她知道,隻要她出走動,那種疼痛就連同回憶一起撕心裂肺。

她試著不再打擾他,試著忘記他,試著理智地麵對自己的情感,但是,她不能。

她想告訴那個男人,他住的那個畫室,她呆了整整一年,她在孤獨中度過了一年,畫了無數張某個男人的畫像,但是最後全被她撕了。

那個男人,就是程振南,很多年前,他是她的美術老師。但是,每次他一教完課就收拾東西走人,不跟學生作任何的交流。

越是這樣,她就越瘋狂地迷戀著他。但是,他卻從來沒正眼看過她,如果有,在他的眼裏,不過是個瘦瘦的女孩,有一張倔強的臉。

後來,她考上了美院,而程振南仍然在那個中學裏教美術,她畢業之後,來找他,但是,學校卻說他辭了職。

後來,她放棄了畫畫,也搬了地方,一心搞起來餐館,每天起早貪黑,終於有點起色,不用自己那麼辛苦了。

所以,當她知道程振南住到了那個畫室,她往他的門縫裏不停地塞外賣的名片,終於有一天,他打來了電話。

隻是他除了對她毫無印象外,還討厭她的殷勤。女人,憑什麼一眼就愛上一個男人,而且,他愛的人,已經死去。

莫可以是在本城的報紙上看到程振南寫的這個故事。

他說他永遠忘不了那個午後,陽光打在身上是恰到好處的溫暖,他從火車站出來,對麵心愛的女人邊跑著邊向他在招手,那張臉,在陽光上有著熾熱的思念,他想叫她慢些過來,注意安全,但一切都遲了,一輛發了瘋的卡直直地開了過去,他看到她飛起來的時候,笑容還在臉上,那麼燦爛那麼燦爛,瞬間,卻變成了灰。

那個下午之後,他一看到陽光眼睛就會刺疼與流淚。此後,他不得不辭了工作,租了這個封閉式的畫室,出門的時候,必須帶著很厚的墨鏡。

誰說過,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他想,這樣更好,順便把心也鎖上。

她看完這個故事後,她的內心在顫栗,因為她每次給他送外賣的時候,他都戴著墨鏡才開門,墨鏡裏麵的眼睛,透著深深的傷痕。

此刻,她的決心無比堅定,除了她,誰還能救贖這個可憐的男人。

3.她說,我畫了它的春天

莫可以的手裏拿著一張女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子,蓮藕般白嫩的小腿半伸進清澈的溪水,被風吹亂的頭發半遮著臉,臉部微揚,在陽光下青春飛揚。

程振南怔怔地看著照片,“你到底是誰?照片哪裏來的?”

她說,“你是不是還愛著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