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薇似懂非懂地看著我,點了點頭。
3.
於是關於胡薇與韋高接下來發現的一切,我陸續地從胡薇的口中得知,胡薇總是無理取鬧,說他沒錢又沒好的工作,並且她常常跟著男人去約會,徹夜不歸。其實她是回家了,有時在我家。
當胡薇某天終於挽著一個男人的肩膀,以普通朋友的口氣,對韋高說她要結婚了的時候,韋高給了她一個耳朵,罵她賤人,然後揚長而去。那天,她知道他對他已經完全死心。
而每當韋高失落的時候,我總會出現在他身邊。
有時,他會像一個孩子地一樣地哭訴,“為什麼,我對她那麼好,她還是拋棄我,難道錢真的有那麼重要麼?她為什麼要這樣做,曉曉,她是不是有有得已的苦衷啊。”
我淡淡地說,“你覺得她像是有苦衷的樣子麼?”
他扯著自己的頭發,像狼一樣地嗚咽著,“為什麼會是這樣?”
我輕走近他,撫摸著他的頭發,輕輕地說,“韋高,緣已盡,又何必強求,胡薇是虛榮的女人,我以前就對你說了,但是,你卻一直覺得我在故意破壞,有時候,說實話,真的很難。一邊,她是我的朋友,另一邊,我把你也當作朋友。”
韋高帶著歉意地看著我,“對不起。”
我笑笑,“沒什麼,現在看清就好。”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的無恥,與其說我是為了配合胡薇才把這出戲演下去,不如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心。
胡薇曾說過,曉曉,我知道你喜歡韋高,我不想他落在別的女人手上,代我照顧他好不好。當時,我的神情有點為難,但是,心裏卻是狂喜的。
胡薇啊胡薇,感情是不是可以轉讓的,你知不知道,如果韋高一旦愛上我,又怎麼可能再回頭呢。而且,在韋高的心裏,你將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而這一切都將是報應。
所以,在韋高麵前,我一邊極盡一個作為女人的溫柔與善解人意,一邊用自己的身體撫慰著韋高的寂寞與空虛。當一個人從內心被感情排盡之外,此時是最空又最寂寞的,我恰如其分地作著這個替補。
我想,韋高沒有理由不愛上我。
4.
我以為,我們就可以這樣愛下去。關於胡薇,我們都小心翼翼地不再提起,對韋高來說,那是一個傷疤,我也不想那麼不知趣故意揭他的痛。這不是一個聰明女人的行為。
但是我知道,韋高不可能一下就忘記胡薇,他越是刻意地避開,與胡薇一切的過去,我越知道,其實他心裏還有她。
如果有人提起畢業前的那段時光,他就神經質地叫停,因為,那段時間,我,胡薇與他剛剛認識,並且我們得知,我們原來是老鄉。那麼多美好的時光我在蹉跎,而胡薇與他在大學的最後時光終能相遇相識並相愛。
而我,卻守著那份疼痛的相思,看著他們擁抱,親吻,臉上還要掛著一份祝福的偽笑。卻沒人關心我走得孤不孤單,也沒人問我愛過誰。
我沒有胡薇的美貌,卻還有副冰涼的麵容,令人不敢輕易走近。
這分冰涼是來自母親的拋棄,還有刻薄的後母令我嚐盡了世態的炎涼,心已經過早地老掉了,於是我不再相信世間還有溫暖。或者是並不相信自己能夠得到溫暖,所以,我得不到的,我可以不擇手段。
但是,有韋高的相伴,我一度以為我真的得到了他,也得到他的愛情。
所以,我近乎原諒了他們對我做的一切,並選擇了遺忘,連報複的心也不再有了。但,如果,如果胡薇不再出現,如果她衣著不再光鮮地出現在我麵前,然後不顧臉上的妝潰敗不堪地哭於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