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宸輝曆,3000年。
位於三十三重天最底層——清淨天的小仙女瑤音又在重複做同一個夢了。
這個夢從她記事起,就一直纏繞著她,夢中的她紅衣大氅,與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並肩站立。
男子及膝的黑發在月光下熠熠生輝,整個人看上去絕美而華麗,甚至有些妖異。
她雖看不清他的容貌,但能感覺到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力量——那是至臻化境的力量。
那股強大的氣場令他周身一切事物都黯然失色。
而她二人站在三十三重離恨天的至高處。
放眼望去,樓下宮殿林立,仙氣環繞。他們舉手投足間默契十足,頗有幾分睥睨天下指點江山的意味。
瑤音不知他是誰,隻依稀辯得出那裏是天帝昊月的居所,離恨天株晟宮的主殿,晨輝殿。
……
“這個懶女人,又在做夢了!”
碧水看著床上睡得一臉滿足的瑤音,氣就不打一處來。她順手抄起桌上的水壺,毫不猶豫地將裏頭的涼水盡數潑在了她的臉上。
涼意襲來,瑤音驚醒。
一覺醒來,一切都不同。
現實裏沒有華服美衣,沒有絕色男子,自己也不在離恨天。
冰涼的茶水打濕了被褥床單,瑤音頓時大怒,指著窗外紛飛的雪花咆哮道:“你太過分了!”
碧水眼皮都沒抬,俯身繼續整理著自己的床鋪。
“這才什麼時辰?你滅了暖爐大敞窗戶還澆了我一身涼水,究竟居心何在?”
瑤音不依不撓,跳下床指著碧水的鼻子罵道。
“誰讓你成天隻知道做白日夢了?別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掂不清楚自己的斤兩,我知道你把自己當成未來天後,但是請你能不能先努力把這次女官考試考過了先升到六欲天去,再開始做夢呢?昊月帝從不下六欲天你不知道嗎?我看見你這幅墮落的模樣就生氣!”
“你……”瑤音被她數落得啞口無言,半晌才反應過來,冷哼道:“我的事與你何幹?不是誰都想當天後的!”
“笑話!你不是日日對著昊月的畫像流口水麼?現在又說自己不想,假不假呀?況且,在這三界之中,多少女人都想嫁給昊月,你敢說自己不想?”
碧水冷笑,邊說邊燃了一隻精致的暖手爐,隨後又在自己身上披了件狐裘鬥篷,穿戴整齊後便走了出去。
臨走前,她又停下了步子,回頭看了瑤音一眼,笑道:“有句話叫明知吃不到,便說不想要,表麵看上去是無欲無求,實則在耍弄欲擒故縱欲拒還迎的把戲。你這種女人啊,一抓一大把,我勸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罷,有時間在這做美夢,不如多修習修習,趁早升上六欲天,那才有機會得見昊月帝真顏。”
“管好你自己罷!”瑤音氣得七竅生煙,止不住地朝她翻白眼。
可碧水卻再未理會她,隻是優雅淡定地走出了房門。
碧水麵帶微笑,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走廊盡頭。她的時間寶貴,可不是浪費在瑤音這等無聊的閑人身上的。
“你倒是關門啊!喂——”瑤音氣得牙癢癢,“故意的,她絕對是故意的!”
說實話,瑤音全然不在乎所謂的上進,隻在乎眼下的不幸——現在窗外冰天雪地,冷風呼嘯,她唯一可以取暖的就是被褥,可惜……
這會兒就連被子都濕透了。
雖然仙人不畏嚴寒,但是並非全無知覺,而且濕透的被子總是讓人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