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這一切,都是我醒來,躺在一座美輪美奐的水下宮殿裏,魚婆婆摟著我,坐在一個高高在上的巨大蚌殼裏,用人類語言親口告訴我的。
順帶她還跟我說了,她與我家祖上的愛恨情仇。
她說都快一百年了,她也有點想念兒孫。正好我父親言行不一,衝撞了遊方於世的某位天尊。於是她就做法,把我哥哥拖下水來陪她。
魚婆婆正在與我說話時,外麵忽然遊進來一批又一批的魚魚蝦蝦,排列有序,像是有板有眼的水下儀仗隊。
之前攻擊我與翹嘴鮊的那幾條鱸魚和黑魚,被八條神態威嚴、體態相近的中華鱘壓製著,垂頭喪氣地遊了進來。
原來在水下,尚未擁有文字和語言的魚魚蝦蝦們,竟也有著如此森嚴的製度,甚至有點像陸地上人類的等級。
翹嘴鮊——也就是我親哥,當時躺在另一隻較小的蚌殼裏,外麵有一層類似結界的水文,水文中有一隻慢騰騰的老龜,正給他縫合傷口,神態專注,手法嫻熟。
老龜懸空在水文之內,手裏的針是紅色的,線是白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針像是龍蝦頭上的胡須,而線,應該是鯉魚身上的魚腥線。
沒多大功夫,傷口就縫合好了,老龜鑽出結界,又懸空遊向我,伸出龜爪想給我把脈,身上一股腥氣向我襲來。
實際上我早醒了,於是奮起一腳,蹬跑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