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得累了,蘇錦才坐好,喘著氣,扭頭跟顧雲夜說:“好久沒這麼暢快了,天天悶在屋子裏,我都快發黴了,不知道你是怎麼受得住的。”
顧雲夜笑著說:“習慣了就好,我是人如其名的習慣了黑夜。”
“真的習慣了嗎?”蘇錦的笑容斂去,神情露著絲絲疼痛。
顧雲夜扭頭看了蘇錦一眼,登時愣住,差點沒把握好車子前行的方向。
“你,怎麼哭了?”他調整好情緒,抬手摸上她的臉頰,那晶瑩的淚滴,仿佛能割破他的肌膚,陣陣刺痛。
蘇錦恍然,忙抬手揉了揉眼睛,嗬嗬笑道:“風吹的,我可沒哭。”
“真的?”
“當然真的,好好的我哭什麼。”蘇錦嘿嘿笑笑,將墨鏡戴上,“戴上眼鏡就好了,迎風吹久的話,我眼睛是會流眼淚的。”
“哦,那就好,嚇我一跳,還以為我又惹你傷心了。”
“沒,你多想了。”
車子在中午的時候下了高速,顧雲夜沿著一條公路一直往鄉下走,甚至下了公路,走了好遠一截土路。
“唉,你不怕下雨把咱們給撂這兒了。”蘇錦下了車,看著廣闊的田野,和分散的村莊,心裏有些亂亂的。
好久沒下鄉了……
“應該不會下雨吧?即便下雨了,咱們就待在這兒,反正車上有吃的。嗯,你現在要吃嗎?”
不提倒算了,一提還真餓了。
“你都帶了什麼,我還真是餓了。”
顧雲夜忽然想起蘇錦是孕婦,不能隨便亂吃,便讓她上了車,“咱們去農家討口飯吃吧,農家菜的味道挺懷念的。”
蘇錦遲疑了一會兒,點頭答應,隻是臉上不見了笑容。
農家飯……農家……
六年前的記憶仍舊那般清晰,在腦海裏盤旋不斷。
車子停在一個村落的最邊上的一樁二層小樓門前,顧雲夜牽著蘇錦的手,走向那戶人家的大門口,敲了敲門:“有人嗎?”
“誰呀?”一個男孩子的聲音由遠而近,將門給打開了,看到顧雲夜和蘇錦,歪著腦袋問:“你們是誰呀?”
“哦,小朋友別害怕,我們是過路的,想討口水喝,你家家長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