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曲終了，顧雲夜卻沒有停下來，繼續彈了下去，依舊是這首tears。
循環，循環，顧雲夜的手指在舞動著，麵色平靜而落寞，惹人心疼。
蘇錦聽著，心如刀絞，淚如雨下，幾度泣不成聲，想讓顧雲夜停下來，卻動彈不得。
為什麼要彈這麼哀傷的曲子，為什麼……？
“為什麼不阻止我，為什麼……”顧雲夜終於停了下來，走到了雙手掩麵哭泣不已的蘇錦的身旁，蹲下身來，將她的手拿開，輕聲問。
蘇錦仍舊哽咽不止，另一隻手掩唇說：“如果你的目的就是讓我哭泣，我阻止的了嗎？”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我不會停下來？”顧雲夜意有所指，滿眼期待。
蘇錦聽得懂，他是在暗示她請求他別再這樣對她，別再折磨她，別把她當情人對待。
可是，為什麼要她開口請求，他才會收手。
“為什麼非要我出口，你才會停止。”她也想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互相折磨。明明都不開心，卻一直僵持不下。這樣做，不是很愚蠢嗎？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停不下來，我不知道有什麼理由能讓我停下來。”
“那是因為，我不重要，你才會無法停下來。”蘇錦擦著眼淚，強撐著笑。
如果為她好，怎麼會這樣惹她哭泣……
“如果你自己都無法疼愛自己，憑什麼讓我心疼你。”顧雲夜站起了身，俯視著蘇錦。
蘇錦茫然的昂著頭，看著一臉平靜的顧雲夜，似乎明白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放棄讓她痛苦的報複？
“應該就是你想的那樣。”顧雲夜插嘴道。
蘇錦愣了一下，搖頭，“不，我無法放棄，我放不下。”
“沒有嚐試，怎麼知道放不下。蘇錦，如果你喜歡的是顧雲夜，就跟我走，好嗎？永遠，永遠不要再回這個令人傷心的地方，好嗎？”輕輕撫摸她的發絲，他幾近請求的說。
“不，我不能離開。”這裏，有父親，父親還在這裏，她怎麼能離開。
這樣的回答，太讓人誤以為她是不喜歡他，才不能離開。
“夜……原諒我不能為你放棄報複雲家，就如同你不能為了我放棄報複雲家是一樣的。”扭頭看向窗外，蘇錦說道。
顧雲夜皺了皺眉，似乎懂了。她竟以為他不能為了她放棄仇恨嗎？
可是，他沒有仇恨，從來都沒有仇恨。
“蘇錦，我說我可以，你可以嗎？”顧雲夜擁住了蘇錦，將下巴放在她的肩頭，才她的耳邊輕喃。那樣溫柔的語氣，帶著幾多期盼，期盼著她也能為了他，放棄仇恨。
心中有著仇恨，是無法活的幸福的，又何必為難自己呢？
再者，他好像……不忍心看著那個和他有著一樣外貌和血液的男人，這樣的為一個女人付出，卻始終得不到她的心。
雲皓，何其幸運，又何其可憐。
被雲夫人蒙在鼓裏，被蘇錦當作一個替代，又被蘇錦報複，是何其的……可憐……而這一切，和他是脫不開幹係的。如果雲皓過的不好，媽媽會傷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