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趙斯文出現在黃婉萍麵前。這時候的黃婉萍開著一輛紅色淩誌兩廂轎車,渾身名牌,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看樣子她嫁人成功,混得不錯。相較於她的闊綽,一夜之間破產的趙斯文愈發顯得落魄。整個人一副窮困潦倒的窮酸樣。趙斯文在黃婉萍的下班路上堵住了她。她停了車子,依然苗條的身子從車裏鑽出來。當她看清眼前的人竟是趙斯文時,不由得大吃一驚,上下打量著他,“你……趙斯文?你怎麼變成這樣子了?”
“戲演得不錯。”趙斯文冷冷一笑,“拜你所賜,趙某人才有今天。”
“這是什麼意思?”黃婉萍如玉般細潤的臉上,布滿了困惑和輕蔑的神情,“我跟你早已經不再有任何關係。你一個站著撒尿的,別血口噴人!”
麵對這個愛慕虛榮、心如蛇蠍的女人,趙斯文懶得浪費表情,一句廢話都不願多說,直截了當地質問她,為什麼要害他?是不是她搞的鬼,向張廣運捅破了古董的秘密,想要達到報複的目的?
黃婉萍堅決否認,並厲聲指責他:“若要報複,你現在絕不可能有機會道貌岸然地站在這兒瞎說!我必然置你於死地!”
“厚顏無恥的女人,你現在挖這個坑比讓我去死都殘忍!”趙斯文怒斥。
“趙斯文,你是個聰明人。你也不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你一個亡命之徒,爛命一條、騙子一個,我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什麼身份?不就黑我一套房子嗎?我早不稀罕了,犯得著拿命跟你換嗎?我腦殘啊?”黃婉萍輕蔑地冷笑一聲,“送你一個字,滾!再送你一句話,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否則你就把要說的話跟警察說去!”
連黃婉萍也覺得奇怪,在湯煜峰麵前恨不能分分秒秒扮演天使的她,怎麼隻要一看到趙斯文,身體裏沉睡的魔鬼就會驀地驚醒,不受控製地上躥下跳,人變得又狠又辣,讓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警察”這兩個字,是深深紮在趙斯文心上的刺。事情已經過去幾年了,可那種可怕的感覺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淡。稍有碰觸,仍會條件反射般地感到恐懼。
趙斯文眼睜睜看著黃婉萍優雅地鑽進汽車,揚長而去。
黃婉萍的生活是在新婚之後得到徹底改變的。
為了方便出行,湯煜峰給她配了一輛車代步。買車時他給她一張卡,要她自己來選擇喜歡的車。她查看了卡裏的錢,這筆錢可以買奧迪Q5,可以買沃爾沃S60,也可以買5係寶馬。但黃婉萍還是毫不猶豫地選了一輛紅色淩誌兩廂轎車。低調的奢華,舒適大氣卻不張揚,符合湯煜峰的審美。
培訓學校的同事,都知道黃婉萍嫁的是有錢人。湯煜峰偶爾來學校門口接黃婉萍出去吃晚飯。有幸目睹這位做翡翠生意的大老板的女同事,無不感到驚訝。她們原以為黃婉萍嫁的有錢人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禿頂大肚也說不定,根本想象不到是這麼一個年輕英俊的財富新貴。絕對的明星氣質,絕對的貴族風度,是一個比偶像還偶像的男人。女同事震驚之餘,私下裏也悄悄議論黃婉萍的魅力究竟何在。容貌?性格?還是有特殊的家庭背景?對所有背地裏的好奇與猜測,黃婉萍從不解釋,更不理會。偶爾聽到什麼,也隻是一笑了之。這讓她更顯神秘。大家又想,這樣的女人,禦楓林的業主,她來教書絕不會和她們一樣是為了生活、生存,為了錢吧?一個月那點收入在她手裏算什麼?一條裙子?一瓶香水?半個包包?
黃婉萍作為女人的虛榮心,得到空前的滿足。即使別墅與她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即使那價值不可估量的翠緣莊與她沒有半分錢的關係,隻要翠緣莊的主人伴在她身邊,且以老公的名義與她名正言順地共同生活,那種感覺就比佩戴世間任何稀有的極品翡翠都令她心滿意足。每每走在湯煜峰身邊,看到別的女人眼睛裏豔羨甚至嫉妒的眼神,黃婉萍都覺得她這輩子,真是值了。
事實上,培訓學校的工作並沒有持續幾天。有次吃早飯的時候,黃婉萍委婉地向湯煜峰講述了同事們的議論。湯煜峰非常善解人意,很隨意地笑了笑,“這樣好了,你到周全那兒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