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 / 3)

咬了咬嘴唇,小沈以壯士斷腕的決心撕開了他的衣服,爬滿整個背的紅痕讓他倒抽一口氣。

噙著淚水,滿心愧疚地開始上藥,「師傅,我不知道邵劍青會這麼生氣,其實……」呀,這裏有些傷疤,好像是舊的。

雖然被打得有點神誌不清,塗存雅還是敏銳地嗅出了他話中的意味,「你是說,你早就知道邵劍青要找我麻煩?」好啊,知情不報,存心看他吃癟是不是?

「我隻是猜的啦。」本來以為師傅最多也就被挑剔上幾次罵上幾句而已,想到他被整自己也很有報複的快感--誰讓他頂著這麼沒特色的麵孔也有臉去拈花惹草。不料邵劍青竟然會下這麼重的手,看來這種表麵上八風吹不動的人真正整起人來,也是很陰毒的。

「你猜的?你什麼時候這麼聰明了?」記得他這個徒弟腦袋一向不太靈光的,不過上藥的手勁倒是很舒服,嗬嗬。

「師傅,你說什麼?」

背後的人表情很危險,但是趴在床上的傷員是看不到的,「我是說,你要是猜得到的話,我早就能想出怎麼回事了,還輪得到那小子……啊啊,謀殺啊!」話還沒說完,在幫他上藥膏的手指狠狠掐進已經慘不忍睹的皮膚裏。

「好,我笨,我當然沒你聰明!你被整死了再通知我收屍,不見!」說完小沈扔下瓶子,氣衝衝地甩門而去。

「嘖噴,脾氣越來越大了。教不嚴,師之惰啊。」塗存雅口中抱怨,眼裏卻有著笑容。想伸手去撿瓷瓶,牽動傷口,一聲慘叫溢出,「邵劍青,我跟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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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兒你說,你為什麼會半夜三更一絲不掛地跑到李媽的房間裏?」辛門主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小畜牲,別看他正正經經的一個人,壞事竟敢幹到老太婆頭上!

「師父,徒兒真的沒有!」我就是真的色欲熏心也會找個好點的啊。

「那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徒兒也不知道啊!明明好好睡在自己房裏的,醒過來卻發現李媽在用掃帚打我……」這一臉血絲的,讓他怎麼去麵對小師妹?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誰知道?難不成還會是別人捉弄你?」辛門主看到一邊哭哭啼啼的李媽,心裏更火了。他都不知道從小看到大的徒弟什麼時候培養出了這麼變態的嗜好。李媽都可以當他奶奶了!

邵劍青眼睛一亮,「可能真的是有人在捉弄我!在這裏惟一有本事在不知不覺間把我從房間裏搬到他處的,也就隻有……」他雙眼不由自主地向辛勤望去,「師父,就算您跟師母鬧別扭,您也不應該遷怒到我身上來啊!」

辛門主聞言暴跳如雷,一拳揍歪了愛徒引以為傲的高挺鼻梁,「臭小子你說什麼?你說誰鬧別扭了,我為什麼要跟那個老太婆鬧別扭?大人的事情小孩少插嘴!你給我閉門思過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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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在草叢中的小沈又一次詛咒自己心軟。

明明說好不管的,但是想到邵劍青毫不留情的惡整,畢竟還是放不下心。反正他現在除了小姐送飯之外也沒別的事情要做,就當是找點事出來消遣好了。

哼,真是沒用的男人,還要徒弟幫他出頭。一邊窺伺剛剛從禁閉室出來的邪惡目標,一邊暗暗咒罵。

目標開始鬼鬼祟祟地移動,他自然也鬼鬼祟祟地跟上。

隻見目標躲到一棵大樹背後,朝著蹣跚走在路上的受害者彈過去一顆小石子。

這回一定要阻止他!小沈趕忙也隨手撿起一顆野果,對著那邊的凶器擲去。

隻聽「啵」的一聲,凶器粉碎。

然後是「啊」的一聲,凶手被野果擊中前胸,立時倒地不起。

「咦?什麼聲音?」預定受害人往周圍看看,決定認為是自己一時聽錯,聳了聳肩繼續回房。

兩個時辰後,昏厥在大樹背後的預定凶手才被人發現受了極重的內傷,抬回去緊急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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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夜深了,該歇息啦。」。「別吵,我這兒還有一堆賬本要看呢。」唉,沒了賬房先生,劍兒又莫名其妙受了傷,現在這些活就都歸他了,苦命啊。

「你就不會找個幫手?」

「找幫手?我上哪兒找幫手去?請了六個賬房先生,騙走了我六個女兒,我還敢找幫手嗎?」

「你凶我幹什麼?又不是我找來的賬房。自己眼光差還怪我。」

「還不是妳生的女兒不爭氣?一個比一個骨頭輕,三言兩語就給人騙走了,妳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

「你個老不死的都怪到我頭上來了?也不想想……」

「……」

「著火了嗎著火了嗎?」睡眼惺忪的守夜家丁聽到異響,想也不想就推門進來,正好碰上宅子的主人在吵架,一時呆住。

「老爺……夫人,這個……」

「看什麼看?滾出去!」河東獅吼。

「是、是。」

正要腳底抹油跑路,河西那邊又下達指令:「回來。」

「老爺?」

「你上過學嗎?」

「……上過幾年。」

「那好,過來幫我算賬!」說完又轉身專心跟老婆吵架。

菜鳥家丁無奈地踱到紅木桌前,提起筆,一邊看賬目一邊撥算盤,運指如飛。

等到桌上堆積如山的賬冊全部對完,東方已經發白。菜鳥家丁伸懶腰的手定在半空中--

辛門主夫婦死死盯著他,一雙眼如臨大敵,一雙眼五體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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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賬房?」

「老爺,小的是廚房的張三。」驚悚。我長得比塗賬房帥多了好不好?

「塗賬房?」

「老爺,小的李四。」冷汗。從來沒見過這麼會跑的賬房先生。

「塗賬房?」

「小的是王五啊老爺!」無奈。這已經是三天以來第五次被認錯了。

「該死的塗存雅你到底長什麼樣?還不快給我出來?」怒火衝天。真是邪門兒了!

「老爺,我一直在你背後。」隻有這個優哉遊哉。真是的,著什麼急啊,不就屁大點事兒嗎?

「你!給我把這個戴上!」辛門主取過侍女手上的物件遞向他。

大紅花?「為、為什麼?」

「你還敢說?老爺我這輩子還從沒見過像你這樣難認的主兒!快戴上,以免到時候又找不到你人!」

「請問府上的賬房是哪一位?」

「王老板您來啦?喏,那個胸前帶朵大紅花的就是塗賬房。」

「啊?賬房先生為什麼要帶花?」莫非是個女的?也難怪,畢竟辛門主隻剩下一個女兒了。

「嘿嘿,你要是見過他兩回就明白了。」真的是,絲毫沒有存在感的一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