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瞧見一月白的身影,慢慢走近,悄咪咪的打量,見他神色依舊冷淡如常,路卿長長的籲了口氣。
馬車重新上了路,在道上漸行漸穩,前方的道路也越來越寬闊平整,看樣子離曲和城不遠了。
曲和城這名兒越叫越順口,覺著好是熟悉。
路卿正埋頭思索,突然眼前探來一修明如玉的手,他遞了一黃紙包裹住的點心給她。
“是紫薯山藥糕,先墊墊肚子。”
路卿捧著糕點,抬頭正巧對上了他如冰石寒玉的眸子。
向來疏冷淡漠的他,竟從他眼中看到些微流轉的波光。
路卿看得癡愣愣,等回過神來,他早已坐遠。
她怔了怔,不對,有奸……有內情!
莫非?路卿摸了摸自己的臉,她還未酒醒?
路卿沒了胃口,軟軟的山藥糕含在嘴裏遲遲咽不下去。
不知小藍雀何時窩在了她身旁,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路卿手裏的糕點。
“啊……”路卿了然,將手裏的糕點放置它跟前,捋了捋它背上光亮的藍羽,“阿竹昏迷不醒,沒人喂你吃食了麼?難為你一直守著他。”
路卿一路上閑得發慌,想與車廂裏的小鳳仙說會兒話。
可小鳳仙此時的心思全然不在這兒,早飛到遠處的曲和城內,尋她的宴哥哥了。
路卿瞥了眼身旁埋頭啄糕點的小藍雀,就開始和它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你說,阿竹這麼久沒醒來,是不是傷養著養著,順便冬眠了?”
小藍雀啾啾的原地跳躍,表示認同。
“好像蛇冬眠要好久呢,現在是幾月了?”
“臘月!距離我與晏哥哥分別已有986天……”車廂裏的小鳳仙突然接話道。
“……”小鳳仙真的是在掐指算日子,都忘了自己來這邊有多久了,好像日子也沒想象中過得那邊艱難……
路卿輕輕點了點小藍雀的小腦袋,“希望過年的時候,阿竹能睡醒。”
小藍雀歪著腦袋,想著過年是何意,路卿把它腦袋按回糕點前,“接著吃,別浪費。”
路卿是個沒心沒肺的,早上還愁得吃喝不下,還沒到午時,她便就著水,一連吃了好幾個山藥糕。
吃飽喝足後,路卿曬著午日和煦的陽光,靠在走得穩穩當當的馬車上淺眠。
直至小馬車在綺麗的晚霞下慢慢駛進了曲和城。
曲和城是座十分適合胎教的文藝都城,城內常年金石絲竹婉轉悠揚,嫋嫋餘音,洋洋盈耳。
此時曲和城內華燈初上,遠處高塔峻宇,寶馬香車,橋若飛虹,花天錦地。
駛入十裏長街,街道兩旁店鋪林立,人聲喧沸,一派盛世繁華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