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孤家寡人的路卿隻好抱著阿湛的袍子,繞到客棧後院搓洗。
好在後院有溫泉水流過,路卿喜滋滋用溫水搓完袍子,將它晾在竹架上,還特地晾得離旁人衣物遠一些,免得沾了什麼味,又被他嫌棄她沒洗幹淨。
“姑娘……”是掌櫃的聲音。
路卿回過頭去,瘦掌櫃站在不遠處,他臉色有些不好看,“怎麼了?”
“是這樣的……”他稍稍走近了一步,“姑娘昨兒個付了定金,也不知姑娘住幾日,本不該讓您一下子將銀兩付清,但,但剛方老爺派人傳話來,讓我十日之內賠他十兩黃金,不然就將這客棧抵押給他,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掌櫃還未說完,眼淚便止不住的簌簌落下。
路卿見他哭得傷心,有些難過,這都是因為她才惹的事,“您別難過,這事我可以幫您。”
“姑娘……“掌櫃抬起頭,滿臉淚痕,“姑娘怕是外地來的吧,這方府是城內出了名的霸主,連官差都要敬他三分的。”
路卿輕拍了拍他的肩,“您且放寬心,這事我一定幫您擺平。“
打掌櫃開店至今,閱人無數,卻是從未見過長得像路卿這般水靈靈的女子,如今她說這話也是信誓旦旦,恐怕這姑娘大有來頭,他趕緊跪下拜謝,“多謝姑娘仗義搭救,我這一家老小就全指望姑娘了。“
“使不得使不得,快快請起,”路卿將他扶起,心虛道,“掌櫃不必行此大禮,待我解決了這棘手之事,你再謝我不遲。“
掌櫃的還說,那方老爺發了告示,急招各種能驅鬼的道士半仙。
本來方老爺以為是瘦掌櫃的客棧鬧鬼,回了方府後便對著下人們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又是砸又是打的,結果竟全報應在自己身上,下人身上反而一點傷痕也無,真真是活見鬼了。
嚇得他躲在被窩裏瑟瑟發抖,連傻兒子也顧不上了。
可惜呀,他都這樣了,還不忘敲掌櫃的一竹杠,簡直是沒人性!
路卿心生一計,想去方府好好教訓他,可是沒有阿湛同學在一旁指點一二,她有這心也沒這膽呀。
此時的路卿站在阿湛門前,舉起手,又放下,反反複複好幾次。
直到裏麵的阿湛打開了門,“有事?“
“哈……“路卿撓了撓耳朵,“我來看看阿竹。”
阿湛側身讓路卿進門。
路卿在屋內看了一圈,總算在一旮旯角落裏,發現了蜷縮在草窩裏冬眠的阿竹。
小藍雀縮著脖子就蹲在他身旁小憩,聽見聲響,眼睛開了一小縫,見是路卿,又閉上了。
她走近,蹲了下來,看著小青蛇睡得舒適安逸,也就放了心。
阿湛坐在桌邊,自顧自的喝水。
路卿一邊蹲著,一邊打腹稿,想著該如何與他說。
直到腿都蹲麻了,這才顫巍巍的站起來,走到桌旁的月牙凳上坐下。
此時的阿湛立在窗前,不知在看什麼,路卿竟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頓覺心慌慌,拿起桌上的茶盞,連喝了好幾杯,立馬身心舒暢了許多。